既见君子+番外(30)
对于正鼎的治理也好,对于叶一鸣的认知也好。
叶一鸣说过,没有人会做对自己无意义的事。当时黄自遥以为他只是教她这个道理,却忘了道理往往都要经由实践来证实。
她一直只看到他的原则,却忽略了,他是个商人这个事实。追名逐利,是商人的本色。
倘若有一天,他离开正鼎,另谋高就,他们之间这段感情又会走向哪里。或者说,他们能有一个完满的结局,他又是否能接受旁人异样眼光的打量,以及说他是仰仗裙带关系才能执掌正鼎的风言风语。
更甚,他是否能因为她,放弃更好的发展机会。
这一切都不得而知,也是她从来没有考虑过的事情。
况且他身上还有那么多她不知道的秘密。虽然嘴上说不在意,愿意给他留出空间,但心里还是会觉得空落落的。
总觉得前路一片迷雾,没有办法探到尽头是什么,充满了不确定和不安全感。
黄自遥从手包里摸出她方才随手塞进去的玉牌,提起来,借着路灯的光细细打量。
这确实是一块质地很好的羊脂白玉,雕刻出竹子的图案。雕工略显粗糙,但依稀可见翠竹君子风骨。这块玉看上去有些年头,应当是被人常常带在身边把玩过的,泛着光,好像通了灵性。
这样一块玉牌必然不是他最近一段时间准备的,要么是存放在他人手里,要么是一直随身携带在身上。再联想到他珍重的语气,叮嘱她千万要保存好,这一定是对他而言很重要的东西。
一时之间,黄自遥居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若说两人不够亲近,他不会将这样一件物品送给她;若说足够亲近,中间却始终隔着他的秘密。
真是让人烦恼。
上了楼以后,黄自遥直接将自己跌进床里,将枕头抱进怀里,下巴搁在枕头上,摸出手机来,给叶一鸣发了条消息:我的胸针落在你车里了。
叶一鸣通过后视镜看一眼随手被他丢在后座的礼品盒:我扔了。
黄自遥无奈:那是长辈送的,你不要闹。
叶一鸣笑一笑,戴上蓝牙耳机,拨了一通电话过去,响了两声,对面才接起来,慢吞吞黏糊糊的一声:“喂——”
立即就想掉头回去。不该这么轻易放过她的。
“我现在给你送过去?”
“啊?”她喉间溢出疑惑和惊讶的调子,连忙拒绝,“不用不用,先放在你那儿吧。明天上班给我带过去。”
一手扯着枕套的边缘,咬着唇,“你不是还要出差嘛。”
“明天下午。上午要开场会,陪沈总认认人。”叶一鸣说。
潜台词大概是,他现在可以过来。
黄自遥又想起万萱一脸坏笑问想不想叶总,似乎是想的。但是今天晚上,她又不大有兴致去做那样的事情。
微不可闻地叹息,“算了,你回去休息吧。”
叶一鸣不置可否,问她:“你在做什么?”
黄自遥刚站起来往卫生间走,回答他:“正准备洗漱。”
“准备休息了?”
“嗯。”今天她的大脑承受了太多原本没有机会接受的信息,亟须睡眠使它回复正常的运转。
叶一鸣笑,“那休息吧。”随后挂掉电话。
黄自遥听着电话里“嘟嘟”的忙音,愣了一下。什么意思,连句晚安都不说?哪有这样当男朋友的。
气鼓鼓地把手机丢在洗手台下的置物柜里,卸妆洗漱一套结束,换好睡衣,点上香薰,再次回到床上。
叶一鸣的消息踩着时间过来一样,一张在他家拍摄的夜空的照片并一句晚安。
晚安呀。黄自遥回完消息,在床上打了两个滚,才抱着被子心满意足地睡下。
第二天起床有点晚,黄自遥没来得及做早餐维持她精致的生活,只咬了一片吐司面包就匆匆下楼。
刚走到小区门口,准备拦一辆出租车,听见鸣笛声。
叶一鸣车窗开着,胳膊搭在窗口,笑着看她,“大小姐,我来履行承诺。”
黄自遥站在原地反应一下,才想起来是之前他说要给她当司机的事情。本来就是开玩笑而已,没想到他真的当真。
笑着走过去,上车系好安全带,看到中控台上放着印着好利来logo的纸袋,用眼神询问他:给我的?
叶一鸣刚想发动车子,停下来,也用眼神回应她:不然呢?
黄自遥打开一看,是一块丹麦红豆面包和一瓶蓝莓汁。抿着唇笑了笑,对他说:“可是面包太大了,我一个人吃不完。”
叶一鸣很显然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思考之后回答她:“那就封起来,剩下的中午吃。”
黄自遥不赞同地看着他,“你就不能说剩下的你帮我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