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笙，从明天起，我会搬过来。”

沈景淮话音刚落，就看到季蔓笙的神情出现了异样。确认过自己没有幻听以后，她的思绪才又被迫拉回了现实。

“因为沈砚？”

“不完全是。”

从男人简短的三言两语中，她揣测不出什么？年初春节的事，还是让她心有余悸。虽然她每和沈景淮见上一次面，都会特别的歇斯底里，终归当着孩子的面是不大好的。

沈砚的早教课程简直是一塌糊涂的在进行着，季蔓笙平时不大在家，沈砚就由着林穗和宋淑宁轮着带，奶奶辈的人都比较疼孙子，相对而言也是纵容了很多，养成了他娇宝宝的性格。

能让沈景淮看不过眼，纯属意料之中。沈景淮本就打算着搬回浅水湾来住，今天和卓白过来这边交代事情的时候，就看见了在客厅放飞自我的沈砚。

沈砚小盆友的早教课向来是他疯地最厉害的时候，林穗特意找来的启蒙老师是个才刚刚二十出头的教音乐的女老师，看上去比季蔓笙还要年轻不少。

因为是一对一指导的缘故，这位新来的音乐老师大多都在被这小祖宗欺负着。每当她在弹钢琴的时候，沈砚小朋友就在一旁刻意捣乱，脾气不好没有耐心的时候，他还会用积木砸人。

正因为如此，沈砚的启蒙老师大概一个月就要换一回，那些开蒙老师念着是高门之子，打不得也骂不得，生怕被这家人家找上麻烦，有些事只要不太过分，老师们都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季蔓笙始终觉着所谓的纨绔大概就是被这样宠出来的，她偏偏拿这混小子半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哄着。

今天，沈砚小朋友在家欺负新老师的时候翻车了。在奶奶家呆了一晚上本就无趣极了，回来听着启蒙老师说一些知识，更是犯困，就在自己要睡着的时候，又被老师的钢琴声吵醒了。小家伙本就随了某人起床气严重，当即就发起脾气来。

老师无辜的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哪怕季蔓笙提前给她打过招呼，说自家儿子耍混的时候不要太在意，可老师还是被吓住了。沈砚小朋友直接将旁边的一摞故事书全部推倒，还拿着乐高玩具往老师身上砸。

沈景淮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自家儿子仗势欺人的场景，恰巧一个扔出去的玩具落在了他的脚边。

“之后你就罚站他了？”

季蔓笙倒是并没有责怪的意思，有人治得住小家伙总是好的。她将人从背后拉出来，推到沈景淮面前。

沈砚小时候就挺怵沈景淮的，面对这个一年只见面两次的爸爸，并没有什么存在的实感，总觉得不是同他很亲近的样子，记得不久前他还凶了漂亮的麻麻，就这样，自然而然地沈景淮被定义成了坏人！

许久不见男人回应，季蔓笙眼尖瞥到了沈景淮手上的牙印，没由来地敛起了神色，严肃了几分“砚宝，和爸爸道歉，怎么能咬人呢！”

可以预见，沈景淮今天是对沈砚动手了，小家伙从小到大都是家里的宝贝，撒娇讨喜的本事堪称一绝，从没有人对他动过手，连季蔓笙自己生气的时候，最多也只是吼两句。

沈砚嘟着小嘴巴，又开始掉金豆子了。在季蔓笙印象中，沈砚鲜少会哭，多数时候还是乖巧地，除了被迫上启蒙课的时候。

“我不要他和我们住，坏人，欺负麻麻，还欺负宝宝，我要告诉奶奶去！”

面对小家伙不死心地拉援兵行为，男人只是冷哼了一声，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季蔓笙身上，颇有些谴责的意味。

奶声奶气地说完后，小朋友飞速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还刻意将关门声弄得很重，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生气了，留下两个大人面面相觑。

“你就是这么教他的？不怕他变成下一个霍旷去祸害林瑶瑶那样的人了？”

沈景淮脱了西装侧放在臂弯，他向来对小孩子没什么耐心，当初季蔓笙怀孕纯属意外，那天恰好没了计生用品，又恰好没有忍住，把东西留在了里面。

抱着侥幸的心理，他没在意，她也没吃药，一来二去等季蔓笙去医院查出妊娠反应时，两人都没有太多地概念，只是抱着到年龄了，是该有个孩子了的想法，顺其自然地留了下来。

见沈景淮皱眉，季蔓笙只觉得这事没那么容易过去，沈景淮对沈砚的态度她自始至终都看在眼里，小家伙出生时他在法国，那天晚上只给她打了一个电话，象征性地问候了几句，一直到沈砚的满月宴才现身。

其中，林穗打电话催了他无数次，就连宋淑宁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只是迫于两家的交情，没有把话说得太难听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