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谣到首辅身上(69)
宜春院坐落在莺歌燕舞的迎柳巷,迎柳巷最不缺的便是酒肆琴楼,这地儿不仅寻常人家爱来,便是好些权贵官宦也受不住袅袅娉娉的诱惑。
一入了巷子,胭脂水粉的香气扑面而来。再往里走,琴音渐浓,纵使是□□,欢声笑语也依旧是不绝于耳。
宜春院在迎柳巷的末端,方迈进院楼,便瞧见妆容浓厚的妈妈迎面而来。
这妈妈到底是在坊间混的,眼尖得很。她只一眼便瞧出眼前之人是头一遭来逛这烟花巷柳之地。
有道是头一遭不打紧,将人伺候舒服了,回头也能成为常客。
“挑你们这儿最好看的姑娘前来伺候。”定安虽是头一回来,口气却是不小。
蓦地,她好似记起余今铭时常念叨的名字,她想着既然来了,索性挑个最了解小侯爷的人问上一问:“要那位南鸢姑娘。”
妈妈一愣,随后由上而下地打量了他们一番。
南鸢容貌惊艳,一身才气,是宜春院的响当当的金字招牌。指名南鸢之人不是富商便是权贵,哪轮得到眼前这衣着普通的二人。
“南鸢姑娘今日有事。”妈妈得心应手地应付道:“旁的姑娘个个乖巧,任凭二位挑选。”
“看人下菜的东西。”定安暗自腹诽了一声,她从怀中掏出一袋银钱,面不改色地丢至妈妈怀里。
妈妈一见,两眼放光,但她仍是按耐住喜悦的心思,面上为难道:“这...南鸢姑娘当真是有事要忙。”
定安撇了撇嘴,她一锦衣玉食供着的公主,从未逛过花楼。原以为一袋银钱已经足够了的,怎料南鸢身价如此之高。
此时,唯一能掏出银钱的便只有陈沅知了。
似是感受到定安炽热的眼神,陈沅知心里一颤,双眸紧阖。
她几乎是抖着手将身上唯有的几锭银钱交在了妈妈手里:“这些应当够了吧。”
第34章 花楼 李缜抿了抿嘴,冷不定地讥诮了一……
“这些应当够了吧。”
妈妈摩挲着银锭子, 眼睛弯成月牙儿:“我去同南鸢姑娘说说。教她伺候完二位公子再去办事。”
纵使外边一片萧瑟,宜春院依旧粉纱旖旎,暖香四溢。花楼里的妈妈手摇一把绣花绢扇, 扭着身姿迈向二楼。
陈沅知与定安跟在她身后, 方拐过一间屋子,便听见里边传来不堪入耳的声响。
定安眉头紧蹙, 从别人口里听说的远不如自己亲眼所见,这里的姑娘浑身一股娇媚劲,无不搔首弄姿地往你身上粘。一想起余小侯爷时常流连于此,她这心里便觉着些许不快。
南鸢的屋子是宜春院最静谧的一处,今日她的屋里并无客人,妈妈推门而入时,南鸢正坐在床塌上绣着小帕。
见屋外站着二位小公子后,她手下的银针顿了顿, 抬眸间, 眼尾处一颗红痣娇艳艳地勾人心魂。
“妈妈,我说了今日不见客。”她说话时声音清冷,与外边捏着嗓子说话的人儿不同。
“左右他还没来,你且陪着这二位公子。”饶是南鸢不由分说地回绝了她,她仍是赔着一张笑脸,好说歹说地将她从床塌前哄出来。
南鸢手捻帕子,兀自斟了盏茶,待妈妈出去后,她才正眼瞧了眼前二人。
眼前二人衣着虽普通,与身俱来的贵气却难以遮掩。南鸢冷嗤了一声,想必又是哪家富贵门楣的公子哥前来荒银钱了。
她开口道:“南鸢无旁的本事。公子是想吃酒还是听琴?”
见她俩不出声,南鸢又好意提醒了一句:“公子若是图别的, 倒不如趁早换其他姑娘吧。”
陈沅知微微愣神,这“别的”所指是甚,她们二人再清楚不过了。
只是这秦楼楚馆之内,能教妈妈破例破例允下此事,南鸢定是花了好一番心思。
“我们不图别的,只听闻姑娘曲艺极佳,故而想来听上一曲。”定安顺着她的话回道。
南鸢掀了掀眼,只觉得眼前之人太好糊弄,怪不得妈妈推门时眉开眼笑的,现下想来定是诓了她们不少银钱。
她放下手中的茶盏,移步至小几前。
如笋指尖拨动琴弦,袅袅清音从琴弦处传来。
琴弦一响,外头一阵骚动。透过窗棂纸,隐约可以瞧见外边人影攒动。不少慕名而来的人皆窝在一处,竖起耳朵听她的琴音。
南鸢似是见惯了这等场面,她只轻笑了一声,而后仍是不动声色地拨弄着指下的琴弦。
还未等定安开口问事,忽而,南鸢的屋门被重重撞开,一浑身酒气的男子趔趄着闯了进来。他一手举着酒壶,一手指着抚琴的南鸢,嘴里说得尽是些肮脏话。
“怎么旁人都能碰,唯独你碰不得。”该男子摔了酒壶,一阵哐啷声后,他满脸通红地撩起衣袖,大步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