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谣到首辅身上(125)

作者:唐沅

李缜瞥了他一眼,嘴里吐出两字:“碍眼。”

这话一石二鸟,梁思凡瞬时红了脖颈。

回到云来酒楼时,林申的周遭围了好些溜须拍马的人。这些人无一不是在李缜这儿吃了闭门羹,眼瞧着林申能同他吃酒,想来二位关系也算不错,便趁着李缜出门,上赶着来巴结。

“李大人回来了。”

林申轻咳了一声,周遭的人瞧见李缜面色晦暗,眉头微蹙,生怕自己惹到这位新贵,立刻退散开,回到自己的位上。

“你这副模样,是被谁惹了?”林申自顾自地斟了一杯酒。

面前的酒盏还未斟满,手里的酒壶就被李缜夺去。

卫漠下意识地阻拦:“大人,您不能...”

“喝”字还未说出口,对上李缜的眼神后,他就自觉地闭上了嘴。

一沾酒,难免多些想法。

喝到后来,他甚至觉得梁思凡的话也不无道理。

深夜跳窗,诗词传情,自己对她的心思已是昭然若揭。可陈沅知呢,除了应下祈福节一事外,好似从来未向他袒露自己的心意。

思及此,李缜终是有了些慌神。

万一陈沅知喜欢的是旁人不是自己,又该如何?

过了好一会,酒壶的酒再次告罄。

林申眯着眼,打了个酒嗝后,晃了晃手里的空壶:“李大人,还喝吗?”

李缜酒量好,喝得又比林申晚,他虽沾了些酒气,整个人还是清醒的。他唤来小二,又上了两壶酒后,对林申说道:“再来。”

林申虽觉得李缜怪异,可在好酒面前,也顾不上这些。他许久未喝得如此痛快了,直至二人喝完酒,酒楼外已是暮色沉沉。

李缜浑是酒气地回了府邸,白旻见他如此,忙去查看他的伤势。不出所料,左侧才结完痂的伤口,又渗出了些许血迹。

“你怎么也不拦着他?”他嘴上虽怪着卫漠,实则心里比谁都清楚。李缜性子执拗,自己想做的事,没人甚么人可以劝动他。

譬如说薛太傅一事,李言明分明在信上劝他放下往事,可他仍是选择科考入仕,不为旁的,只为有朝一日位极人臣,还李家一个公道。

这几日,他案牍劳形,身子本就不大好。今日饮了酒,被这辛辣的酒味一刺激,伤口又得缓上几日才能愈合了。

换完药,白旻不忍再打搅他,掩上门便出去了。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辰,药物钻入伤口,恍若银针密密麻麻地扎在胸口上,李缜闷哼了一声,睁了眼。

他支撑起身子,掌心撑在床榻上时,绣着兰草的香囊从他袖口滚落。

好闻的香气钻入鼻尖,他捂着伤口,昏昏沉沉地起身披衣,没入夜色中。

*

知阑院内,银荔捧着暖炉走向床榻。

“姑娘,你手脚冰凉,当真不用裹个足袋吗?”

陈沅知忙将暖炉拢入怀中,足袋虽能御寒,可穿着睡,着实不舒坦。她昨日倒是试了一回,还没到半夜,便不自觉地脱了足袋,丢到了床幔外。

“不用。”

银荔得了回复,也拿她没辙,放下床幔吹熄烛火后,转身出了屋子。

陈沅知捂着暖炉,浑身暖绵绵的,正要躺下,却听见“嘎吱”一声,窗子响了。

她愣了一瞬,一双眸子盈盈地望向帐外,又生怕自己听左似的,掀开床幔,一双赤足踩在冷冰冰的地面上。

“是谁?”她压低声音,轻轻地问了一声。

熟悉地声音从窗前传来:“是我。”

陈沅知绕过屏风,正巧撞见李缜从窗檐上一跃而下。

祈福节后,那人已好久未同她碰面了。陈沅知虽未去进奏院,可关于李缜的消息,多多少少还是有所耳闻。她素来就是通情理的人,知晓他事忙,也不会刻意计较。

今夜再见,她反倒是有些许紧张。

“你怎么来了?”

月光从窗子外流入,正巧照在姑娘绰约的身姿上。他顺着陈沅知的腰肢往下看,一双纤嫩的赤足跃入眼里。

李缜并未回答她的话,眉头轻蹙后,单手扣住她的腰肢,将人抱了起来。

陈沅知伏在他的肩头,正要挣扎,浓郁的酒气在她鼻尖萦绕。

“你吃酒了?”

李缜“嗯”了一声,将怀里的人儿抱至桌案上,两手撑在她的身侧,一双眸子微微泛红道:“沅沅,你喜欢不喜欢我?”

陈沅知的脸瞬时红了起来,这明晃晃的问话,教她如何回答?

还未等她开口,鼻尖一阵酒香弥漫,眼前的男人突然俯身亲了上来。

虽只是轻轻地碰了一下,陈沅知却宛如那只受惊的绣眼鸟,浑身一颤。

她下意识地想从桌案上跃下,双脚还未沾地,就又被眼前的男人抱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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