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谣到首辅身上(119)
思忖了一会,陈沅知面带羞赧地说道:“要添置的。一会等定安来了,教她陪我去花胜楼瞧瞧。”
银荔听闻她要出门,立马替她绾了个发髻,戴了些珠钗首饰后,整个人瞬时般般入画。
定安来得机巧,她一双脚才踏入知阑院,陈沅知也做好了出府的准备。
二人并肩上了华贵的马车,才坐下身,定安便侧着身子,开始端详起眼前张明丽的小脸。
“往年也不见你这般重视。”
今年却为了祈福节,特地出府置办首饰衣裳。
陈沅知正要捏个借口搪塞过去,定安才不给她这个机会:“女为悦己者容嘛,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心思被挑破后,她红着脸,挠了挠定安的腰肢:“你说甚么呢?”
“哟。”定安凑上前去,一瞧她连耳垂都红透了,心情大好地调侃道:“我这人很记仇的。先前你在冬狩调侃我时,我便说,他日你若定下婚事,可少不了我的揶揄。”
陈沅知也毫不留情地回道:“你不也一样。一口一个小侯爷,生怕别人不知晓你这门亲事似的。”
二人互不相让,马车上一片喧闹。
直至花胜楼,掌柜一瞧华贵的车马,便即刻迎了上去。
“二位姑娘来得巧瞧,小店才出几款时新的头面,我这就差人取来给姑娘瞧瞧。”
陈沅知也算是花胜楼的常客,掌柜的一瞧见她,便知其身份。好些藏着留给达官显贵的头面也被她毫不吝啬地端了出来:“瞧瞧这对赤金芙蓉花钗,红色釉面配珊瑚攒珠,雍容华贵却不张扬,极衬姑娘的气质。”
掌柜嘴甜,一句话既夸了花胜楼的首饰,又赞了买主的容貌。
“再瞧瞧这支步摇。花式虽简单,底下缀着的却是通体泛红的玛瑙。这支步摇与发叉,一繁一简,最是教人挪不开眼。”
陈沅知这厢还未开口,定安就忙不跌地替她买下:“挪不开眼好阿。”
见眼前的姑娘面色绯红,掌柜一颗玲珑心,顿时明白她置办头面的缘由。心里明白,嘴上却是向着自己的主顾:“倒也不是非得装扮给别人瞧,自己瞧着舒心才是最打紧的。”
这话颇合陈沅知的心意,她听了后又挑拣了几件不同式样的首饰,二人付了银钱,满满当当地回了府邸。
下了马车,才进正门,便听见前厅那处传来一阵吵闹声。
陈沅知同定安互望一眼,将手里的包裹交于银荔后,转身去了前厅。
二人到前厅时,陈容知正跪在地上,面上挂着两道泪痕。
众人一瞧是定安公主来了,皆俯身行礼,再不敢放声说话。
陈沅知大约知晓是怎么一回事,瞧她一声不吭地跪坐着,也知她是铁了心要同四皇子和离的。
陈弦气吁吁地坐在高座上,好不容易求着四皇子娶她做了妾室,此时又闹这样一出。这离那丢人现眼的婚事才过了多久,一旦和离,教他那张老脸往哪儿搁置?
然而此时定安公主也在府中,他唯恐丢了国公府的脸面,也就不好再就此事同陈容知争执。匆匆请辞后,进了书房。
陈沅知叹了口气,她虽与陈容知感情不深,可这事终归是因她而起,如若坐视不理,于她自己而言,也安不下心来。
“爹爹走了。你且起来吧。”她搀扶起陈容知,又将袖中的绢帕递与她拭泪:“现在最打紧的,还是四殿下那厢,他若不愿和离,就算是爹爹出面说情,恐怕也不好如意。”
“殿下他...是应允的。”兴许是才哭过,她说话时断断续续,抽噎了一下,才将话说完。
“四哥哥竟会应允?”这话饶是定安,也不敢相信。
四殿下素来重脸面,比起和离,他应选出妻才是。怎么这会儿却毫不犹豫地应下了。
“想来是他这几日事忙,无暇顾及我,这才应下了和离一事。”
事忙?
陈沅知这几日没去进奏院当值,是以不知朝中发生了何事。而定安深居后宫,对于政事更是一无所知。
三人皆不知四皇子忙于何事。不过,他既答应和离,于陈容知而言,也算是件好事。
“何时可以拿着和离书?”
“随时皆可。只是爹爹那厢...”她抬了抬眸,犹豫地望向书房的那处。
“爹爹那厢由我去说。你且去将和离书拿来。”
陈容知一听,眼圈顿时红了,她垂着眸子,眼泪一颗颗地砸在地面上:“多谢长姐。”
她才走,定安便拉着陈沅知回了知阑院。
一路上,没少听定安数落。
“你帮她做甚么?她今日有这下场,怪得了谁?全是她自己应得的!”
“今朝和离,他日若是后悔了,你怎知她不会将一身怨恨倾泻到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