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遥遥+番外(23)

作者:Further

我看兔子可爱,抬手去摸它。

帘子忽然被掀起,忽罕邪走了进来,看见这情形微微一愣。我和阿莫一同起身行礼:“单于。”

忽罕邪瞥了阿莫一眼,扶起我道,他看向几案上的兔子,问道:“什么时候抓来的。”

我将孩子放回摇篮里,替他解下外裳:“几个月前,那个时候你在外打仗,我怀着身子也没人愿意同我闲话,阿莫就替我捉了只兔子解闷。”

忽罕邪垂眸看着还跪在地上的阿莫,声音没什么情感:“挺好,你下去吧。”

阿莫如释重负,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退出帐外。

忽罕邪抓起兔子的耳朵仔细端详,兔子受了惊吓在半空中乱蹬腿,我有些害怕,连忙抓住他的手:“你做什么?”

忽罕邪瞧了我一眼,放下兔子,直接凑上来吻住我。我被圈在他的怀里避无可避,只得默默承受。他的吻似乎带了点怒气,牙齿时不时报复性地咬我的嘴唇,我被弄得来了脾气,一拳捶在他的肩膀。

忽罕邪放开我,与我额头相抵,好半晌才道:“玉堂也该嫁人了吧?”

我心里一紧,以为自己玩脱了,支支吾吾道:“她才十六,不急。”

“阿莫二十了,该娶妻了。他们二人我看合适,挑个日子办礼吧。”

我抓着他的衣襟,手有些抖:“玉堂出嫁……我怎么办?”

忽罕邪笑了:“什么怎么办,她仍是你的丫鬟,只是年龄到了该办的事我们也得记着。何况……”他顿了顿,“等明年开春,我要派阿莫去西边历练,这事情还是早些解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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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倒也没拒绝,她本还不喜欢月氏这般男子的蛮劲,难得来了个阿莫,她也是欢喜的。阿莫知晓此事后,也是日日来看玉堂,有时带一束花,有时带些新奇的小物件,总之总能讨玉堂欢心。

图安一天天长大,衣服也不经穿,我总是要缝缝补补,寻花样子时,忽然翻出我嫁来月氏时穿得喜服,大红礼服上绣着乘风而去的仙鹤。

这是母妃为我绣的,我还记得我出嫁的那日,母妃因不得送嫁,只能将对我的不舍一针一线绣进这衣服里。我掐指一算,发现明年正是母妃四十岁的生辰,便决心替她绣一副寿字让月氏的皇商帮忙送过去。

早早安顿图安睡下,我拿了炭笔开始描样子,连忽罕邪何时进来都不曾察觉。他从后拥住我,问道:“在做什么?”

我吓了一跳:“画花样子呢。”

“寿?”

我点点头:“我母妃……来年便四十了,我没法孝敬她,所以想绣个东西给她。不知可否让商队帮我带过去?”

忽罕邪沉默良久,我又忙道:“我记得你先前同我说的话,我也不会再见齐国的人了,只是……母妃生我养我,我,我有些挂念她。”

忽罕邪执起画纸,叹了口气:“白日里图安可闹你?”

“图安很乖。”

“夜里绣字伤眼睛,我派些人手过来帮你带孩子,你专心做自己想做的事吧。”

“不必了。”我不喜欢月氏的人围着我,是以嫁来如此长的时间,贴身侍奉我的也就玉堂一人,连曹芦我也是不让她常来的。

忽罕邪望着我,眼神里是不容辩驳:“我明天就遣一些人过来,今日早些睡,明早再做吧。”

我无法违抗他,只得默默接受他给我的侍女们。他还将兔子拿了去,说是畜生烦人,等我将东西绣好了再问他去讨要也不迟。

我知道我惹他不开心了,但事已至此,这寿字我是一定要给母妃送去的。

玉堂的婚事定在了来年开春,办完后,阿莫就要启程去西边了。我有些不忍心他们新婚燕尔就此分离,可又不希望玉堂离我而去。两相矛盾,思量不出个方法,只好将此事暂且放一放,等明年开春再说。图安已经学会了让人扶着走路,我有时教他说话,他也咿咿呀呀地回应我。

一日玉堂匆匆跑来告诉我,说是齐国又要派来使者乐,是来恭祝忽罕邪喜获麟儿,平定西部的。我兴奋地站起来,本想着如何接见,可转念又想到忽罕邪的禁令,顿时萎靡。

手头的“寿”已绣得差不多,我也认命了,无所谓见不见吧,只要有人能将东西帮我送到便好了。

可这东西,我终究是没有送出去。

自互市以来,齐国、西域、月氏和平相处,一改曾经剑拔弩张的态势,三方协调,都赚了不少钱。是以齐国使者此次前来,又带了不少贺礼。

其中也有专门给我的。

玉堂知道忽罕邪对我接见齐国使者十分敏感,便让我待在帐中,她替我将东西捎了进来——是一只纸鸢。

我有些惊奇,直到我看见上头的笔迹与文字,我才知道为何只是一只不起眼的纸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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