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上位记(129)
茯苓倏地跪在圣上面前,声声泪下:
“皇上!求您作主!娘娘刚去世,尚不过七日,就有人敢在雎椒殿对姑娘下手,如此胆大妄为之人,必没有将娘娘放在眼中!”
“还请皇上严查此事,不然,娘娘九泉之下若得姑娘不安消息,如何能安心啊!”
她不住磕着头,声声沉闷,一句一言皆淬着恨意。
世人皆知圣上在乎贵妃,茯苓更是知晓此事。
她一席话落下,圣上明显脸色更阴沉,他扫了一眼后妃所在之处,冷冰冰地说:“给朕查!”
“扰了贵妃娘娘的安静,不论是谁,皆杖毙!”
他目光所及之处,所有人皆有些胆寒,这句话落下,雎椒殿内更是没了丝毫声音,一片死寂。
杨公公忙带着搜查整个雎椒殿,最后在偏殿角落处找出一香炉。
见到这香炉,所有人皆是沉默。
知晓,今日之事必然不得善了。
只是不知晓,这背后之人究竟是谁,竟敢在此时出手?
有人斗胆抬头看了一眼圣上的脸色,忙骇得低下头,不敢多看。
东偏殿中。
周韫脸色甚是煞白,她攥着周夫人的手,无措地哭着:“娘,娘,我、害怕……”
如何能不怕?
周夫人被她哭得心如刀绞,狠狠抹了一把眼泪,咬牙说:“没事的,韫儿别怕,娘在呢!”
太医满头皆是汗,替其施针,但周韫疼得浑身紧绷,她哭着说:“……娘!我疼!”
周夫人侧过头,眼泪不住地流,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姑娘弄成这副模样,她如何不心疼?
她恨不得替周韫受过!
周韫攥紧身下的锦被,疼得仰起头,额头冷汗涔涔,手背上青筋暴起,恍惚间,她似听见时秋一声惊恐:“……主子出血了!”
这一句话,似打破周韫某根神经,叫她整个人都跟着恍恍惚惚,听不清外间说了什么。
似大殿门被推开,有人匆匆跨了进来,将她抱进怀里。
她能感觉到似有什么不停地往外流。
叫她浑身冰凉。
耳边皆是嘈杂的哭声,纷纷扰扰,让周韫听得不真切。
她仿佛坠入冰窖,什么都感觉不到。
殿外,沈青秋跟着太子进了雎椒殿,方一进来,就听见里面太医一句:“侧妃见红——”
后面的话,他皆未听清,身子一晃,后退了几步。
不过三月,见红岂是好征兆?
傅巯的步子也是一顿。
隔了好半晌,沈青秋堪堪抬头,殷红的视线落在傅巯的背后,他紧紧握起手。
猝不及防的,他心中涌起一股子恨意。
傅巯拧了拧眉,回头看向沈青秋,却只看见他低垂的头。
他一顿,堪堪一句:
“三弟已经进去了。”
沈青秋没说话。
贤王殿下赶回来了,又如何?
他可是太医?
他不是!
那如何帮得了她?
东偏殿,傅昀将周韫紧紧抱在怀中。
他如何也没想到,刚赶到宫中,尚未跪拜贵妃,就听到周韫见红的消息。
傅昀狠狠地闭上眼。
他从郭城赶回来,两日一夜未眠,眼底一片青黑,如今却无一丝疲乏,心中不知是慌乱还是心疼。
周韫身上扎了很多银针,细针轻晃着,晃得傅昀一阵眼疼。
他哑着声,听着太医不断的吩咐,只低头,亲了亲怀中人的额头。
一阵心酸和疼惜毫无征兆地冒上来。
她脸色好白。
眉眼间似皆透着些疲乏。
贵妃去世,她本就伤心,拖着沉重的身子,每日跪上许久。
既伤心于贵妃,又担心自己的身子。
日日紧绷着心神,如何能不疲乏?
他离京前,尚还在她眉眼间看见些许青涩,如今似也渐渐褪去。
他答应过贵妃,会护着她,宠着她,叫她一世舒坦。
可他似乎什么都没做到。
傅昀深深呼出一口气,似想将胸口的沉闷皆吐出去,却如何也得不到疏解。
殿外,杨公公走进来,脸色稍有不好,觑向了后妃所在之处一眼,躬身说:“皇上,奴才查到雎椒殿一叫晴苏的宫人身上,就断了线索。”
圣上皱眉:“断了?”
杨公公埋头:“那叫晴苏的宫人,刚被发现自刎在房间了。”
这不过是最常见的杀人灭口的手段。
其余人皆心知,是以,这话一说出口,圣上脸色就沉了下来。
“朕不信,一点线索都没有!查,就是将整个后宫和长安城翻过来,也要查出凶手!”
话音甫落,杨公公心中倏地一惊。
不止是他,就连傅巯也稍稍抬头,朝圣上看了一眼。
搜查整个后宫无甚。
毕竟周韫是在宫中出的事。
但搜查整个长安城,这工程未免太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