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肌(34)
路有酒从教师办公室出来,不禁叹气,如果他没有他只是一普通的人,今日只怕是与他感情里无关的人要逼着他去分手了。
贝凝香终于等到路有酒出来了:
“怎么样?他说你什么了?”
路有酒摇头,沉默的走着。
贝凝香担心的跟着他。
天有些黑,估计要下雨了。
果然,一滴两滴三滴……
路有酒随便走进一栋楼房里面去避雨,练功室里传来啪啪啪地击打节拍声,舞蹈班的人正在上基本功的课。
不巧,这时,贝凝香的前男友也与友人进来此处避雨,那男生看到路有酒轻蔑的嘲笑道:
“哟,看看这冰雪玉肌,我要是富婆我也爱,唉,想必你在床上的活计肯定也很了得吧。”
其他人,哄堂大笑。
那男生继续道:
“这样贱的人,你也不嫌脏吗?万一他不止这一个客户呢?”这话自然是对贝凝香说的。
路有酒看都不屑于看那样的人,满嘴腌臜,看了眼睛都会脏掉的。
那人自以为得理更加喋喋不休。
路有酒抬头看天,天狂有雨,人狂有祸。
论修养,路有酒甩了人家一个宇宙。
那男生独角戏长久了便觉无趣:
“一怂包。”
这时,一辆摩根老爷车停在练功房门口处,司机下车撑了一把大伞过来,路有酒进入雨伞里上车走了。
那男生更不屑:
“拽什么,还不是睡出来的东西。”
然而,女人的直觉告诉贝凝香,那本身就是路有酒自己的东西。
没错,这台车是路有酒十八岁的时候,祖父母送给他的成人礼。
路有酒看着雨滴,滴答的落在车窗上。
他去找楚冰月。
她在开会,助理领他去她的办公室。
待得楚冰月回到办公室时,打开门的一瞬间,一段哀哀泣泣的箫声传出。
一众跟着她的人等皆伫立聆听。
路有酒背对着门口伫立在落地窗前。
箫声止,掌声起。
路有酒羞得红了脸,他不敢看人。
楚冰月笑,待得她把该处理的事情都处理好了,便坐到路有酒的身旁。
路有酒凝视她。
楚冰月道:
“什么事让你这般伤心。”她听出了他的曲意。
路有酒抱起她坐到自己腿上,顿感全身心都温暖了。
两人静静地拥抱。
敲门声响,楚冰月起来处理工作。
两人一同呆到了晚上八点。
楚冰月收拾东西:
“饿吗?”
“还好。”
两人相携下楼。
在外面吃了晚餐方才回家。
洗过了澡,楚冰月取来一瓶酒,路有酒焚起了香,他问:
“今晚,看什么剧?”
“你决定。”
“牡丹亭?”
“好。”
“哪个剧种。”
“昆剧如何。”
“好极了。”
如今两人喝酒观剧的坐姿变了,从以前并肩而坐到现在一前一后而坐,路有酒靠着椅背,楚冰月靠着路有酒,就连喝酒也只用一个杯子了。
楚冰月:
“能跟我说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吗?”
路有酒把今天的事情大概讲了一下。
楚冰月叹气,现在谈个恋爱也蛮难,别人总怀疑你动机不纯。
路有酒蹭蹭她的脸:
“我已经没事了,只是那一瞬间很气闷而已。”
屏幕上小生正唱:忙处抛人闲处住。百计思量,没个为欢处。白日消磨肠断句,世间只有情难诉。玉茗堂前朝复暮,红烛迎人,俊得江山助。但是相思莫相负,牡丹亭上三生路。
楚冰月:
“这里真好听。”
路有酒笑:
“与文字产生的共情真的好美,只是如斯感觉是个体的与他人难以诉说,不过……”他在此处停顿了下来。
楚冰月好奇:
“不过什么?”
路有酒喝酒然后喂她,待到楚冰月喝完他嘴里的酒他才接着道:
“你我不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共情才在一起的嘛。”
楚冰月仔细一想确实如此。
戏中已到醉扶归,旦唱:
你道翠生生出落的裙衫儿茜
艳晶晶花簪八宝钿。
可知我一生儿爱好是天然
恰三春好处无人见,
不提防沉鱼落雁鸟惊喧
则怕的羞花闭月花愁颤。
画廊金粉半零星。
池馆苍苔一片青。
踏草怕泥新绣袜
惜花疼煞小金铃。
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
路有酒:
“游园惊梦已唱了四百年,不知这梦何时能醒来。”他深深叹息:
“我是否入戏太深。”
楚冰月:
“无碍的,人生如戏。”
22
文某再次踏入楚冰月办公室的时候不禁一怔,书,画,还有香,以前没有的东西,此刻,放在办公室里面倒是像一间清雅的书房而不是办公室了,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