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星辰,似大海(95)
她又笑了,但没再数落他。她说:“你赶快问问谢长思什么情况,要能在爸妈去云南前把面给见了,大家也好放下心里的石头。”
王安樾紧接着就给谢长思打电话,把大致情况说了一通。
谢长思沉吟了片刻,然后说:“我去跟主编申请一下,看能不能派别人去机场。反正那么多电视台和报社都挤在那里,去了也只能拍拍照,谁去都差不多。”
王安樾坐在办公室里,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等了二十来分钟,谢长思回电说主编同意了。
他高兴地立马站了起来,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他跟她说:“我一会儿回去换件衣服。”
她说:“我也要换件衣服。”
他干脆去报社接她回家。
她很快选定了一条黄白色相间的连衣裙,反倒是他换了几套都不满意。
她哭笑不得,问:“你见你的爸妈,还要这么费心思去挑选穿什么吗?”
他被她问得愣了一下,想想定是因为自己有些紧张,乱了分寸了。
这时,王安静又打来电话,问他晚上到底能不能见面。
他这才想起忘记给王安静回信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彻彻底底地紧张了。
晚饭定在通程酒店。
王安樾怕骑摩托车会吹乱谢长思的头发、衣裳,所以一出门,他就积极地拦下了出租车,把谢长思从马来西亚和香港带回来送给王家人的礼物统统塞进后备箱。
他们五点出门,路上塞了会儿车,到酒店大门时才五点四十。
原以为来的很早了,谁知推开包厢门,竟看到王爸王妈和王安静一家三口,五人整整齐齐地坐在沙发上,喝茶的心不在焉地喝、聊天的心不在焉地聊,唯有抱着一本娱乐杂志的曾泽霖在认认真真翻阅。
王安樾又开始紧张了,他一手拎着大大小小的礼盒,一手牵着谢长思的手走进了包厢,然后准备向大家作介绍。
可他还没开口,王安静就冲了上来,从他手里飞快地拉过谢长思,把她带到沙发处,让她坐在自己和王妈中间,紧接着就问:“长思,好多年没见面了,你记不记得我啊?”
谢长思对王安静的印象不是太深,但她知道眼前的人就是王安静。说不记得未免有些伤人,她打算谎称自己记得。不过这个谎还没说出口,一旁的王妈已经坐不住了。
王妈从王安樾推开门开始就只瞟了他一眼,然后,她的目光全部在谢长思身上了。她内心感慨着这姑娘长得确实和李芸很像,都那么漂亮,但比起李芸那种随时随地溢出来的风尘感,谢长思的气质要内敛很多、纯净很多,站在王安樾身边,真是赏心又悦目,好一对璧人。这若是成了自己的儿媳妇,生出来的孙子孙女得多好看,多招人喜欢呀!她一下子就忘了先前决定好的,要保持严肃正经的姿态,急着问谢长思:“不记得她不要紧,但应该还记得阿姨吧?”
谢长思连连点头:“记得记得,我记得阿姨。以前孙伯伯带我去过财务室,我见过您。”
王妈十分满意,笑着说:“你那会儿才十三四岁吧,还是小孩儿一个呢。”
王爸插话进来,问谢长思:“那记不记得我啊?”
谢长思又连连点头:“也记得,记得叔叔。”
王安静感觉自己落后了,于是积极地向谢长思介绍自己一家:“我是安樾的姐姐。这是我老公,曾友辉,那是我儿子,曾泽霖。”
谢长思与曾友辉打招呼。
曾泽霖笑嘻嘻地唤她:“姐姐好!”
王安静立马瞪了曾泽霖一眼,骂道:“跟你舅舅一辈的能叫姐姐吗?”
曾泽霖于是改口:“阿姨好!”旋即,又改口,“舅妈好!”
久久插不上话的王安樾朝曾泽霖比划了个大拇指。
曾泽霖对他嘿嘿一笑。
谢长思本就因受到出乎意料的热情对待而有些尴尬不自在,被曾泽霖这么一叫,脸就更红了。
王妈见她是个会害羞的孩子,心里又多了几分喜欢,先前的那些偏见更是抛得远远的。她和王安静将谢长思夹在中间,关心这关心那,王爸时不时插上一两句,亦是一副挺喜欢谢长思的样子。
王安樾看着这情景,既高兴,也一头雾水。他凑到曾友辉处,想问问这位姐夫其中的究竟。
曾泽霖抢了话头,笑嘻嘻说:“刚才我妈跟外婆说你是大腿,外婆是胳膊,胳膊不可能拧得过大腿,让外婆别把自己弄伤了。”
曾友辉笑着摸了摸曾泽霖的头,然后低声告诉王安樾:“妈也不是对谢长思有多大意见,一开始有那些担心是正常的,做父母的嘛,关心则乱。你姐呢,见你这么喜欢谢长思,也希望能如你愿。这两个星期,她天天给妈打电话做思想工作,一聊就是一两个小时。尤其是她反复跟妈说,你要是能早点跟谢长思结婚,就能早点生孩子。爸妈当爷爷奶奶的心早就急不可耐了,自然也就怕再反对你们的话,抱孙子孙女的希望会越飘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