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星辰,似大海(77)
她称赞起李乘风:“他真是太厉害了,做的饭菜好吃也就算了,居然连艾叶糍粑都做得这么好。在跟他熟络之前,我真的不敢想象他竟如此的‘贤惠’。”
他仿佛是不满她夸奖了别人似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本正经地自夸:“我也很厉害的。”
她笑着看他:“哪方面很厉害?你说来我听听。”
他故意蹙起眉头,又故意做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最后叹气道:“好像也没什么厉害的。”
她帮他想了想,然后说:“本职工作干得挺好吧?那么多奖杯和锦旗呢。”
他夸张地沉吟了片刻,说:“还行。”
“副业搞得红红火火嘛。写的书都进入印制阶段了。”
“也还行。”
她笑起来:“太谦虚了吧?”
他说:“你觉得我厉害,我才厉害。你觉得我不行,我就不行。”
她眉眼藏笑,低了头去夹糍粑,细细声说:“我可代表不了所有人。”
他拿起水壶往她茶杯里添了些热水,问她:“稿子通过了吗?”
她嘴里嚼着糍粑,含糊不清地答:“改了五次,总算通过了。”
“这么夸张?”
“副主编是新来的。新来的领导,通常想法会比较多。”
他于是说:“我去打扁他。”
她哈哈笑,随后告诉他:“我觉得他可能对我有意思。”
他紧张地问:“怎么说?”
她徐徐说:“改第一次的时候,他口气随意地问我报社附近哪家西餐厅好吃。第二次,问我去这家西餐厅会点什么主菜。第三次,问晚上有没有约。改第四次的时候已经七点多了,他说这么晚了,我的约会泡汤了。改到第五次,问我家住哪里,要送我。”
他道:“看来我必须去打扁他了。”
她笑着睨了他一眼:“我跟他说,我男朋友是警察,脾气性格特别暴躁,几个小时看不到我就会动怒、会有惊人之举,比如暴揍那些害他看不到我的人。”
他连连点头:“你说的很对。”
清空一碟红糖糍粑后,她心满意足地半瘫在沙发上,问他几点了。
时间不算很晚,九点多,还不到十点。可雨下得很大,还刮着大风,窗外的树枝呼呼啦啦的,时不时拂到玻璃窗上。
他突然叹道:“看来我还得想办法创收才行。”
她不知他为何有此感慨。
他继而说:“摩托车扛不住大风大雨,还是要四个轮子的才顶事。”
她列举出摩托车的种种好处,最后说:“没关系,等雨停了再回去。”
结果雨一直下。
到十一点,雨势仍没有减弱的迹象。
他向她提建议:“要不你今晚在这里睡吧?”
她本在翻看杂志,闻言后抬头看他。
他连忙说:“我的意思是,你睡大房,我睡小房。”
她问:“小房不是没有床吗?”
他告诉她:“有一张折叠床,平时用不着,我就收起来了。要用的时候,把那房里的东西收一收,打开就能睡了。”说罢,又笑看她,“你要是觉得我可怜,愿意把大床分一半给我那就再好不过了。”
她笑着睨了他一眼:“你这算盘打得挺好。”
他接着说:“我们前阵子发了两套运动衣裤,我洗过水了。对你来说是大了点,但当睡衣穿应该还行。我还买了新的床单被套,现在去换上。”他说着就起身,要把语言变为行动。
她唤他:“我还没说在这儿睡呢。”
他已经走进大卧室了,说:“我先换好,你睡不睡另说。”
她没有留宿在此的计划,只是屋外风雨咆哮,别说坐摩托车,就算从这里走出去拦车,拦到车的这一点时间都会将她全身打湿。不过转而一想,既然是回家,浑身湿透也不是多烦人的事,她还是应该现在就走。
可他在大卧室里唤她:“进来帮我一下。”
她只能先起身去帮他。
其实他差不多已经把床单和被套换好了,只是需要她帮忙拉扯起被子的四个角抖一抖,将被芯抖匀些。
卧室的灯光不是特别的明亮,她反复看了那被套几眼后,才蹙眉问他:“这图案是荔枝吗?”
他笑叹:“丑是丑了点,但真的是荔枝。”
她将抖匀的被子放置在床上,又俯下身子细细看了看,那印着的图案确实是一颗颗大小不一的畸形荔枝。她忍不住笑了起来,问他:“你什么时候买的?”
他说:“上个星期和老牛在外面晃荡,路过一家在搞清仓处理的家纺店。老牛拉我进去看。我看呀看,就看到了这个,当时也没多想就买了。”
她问:“你打算送给我?”
他点了点头,又叹道:“本意是要送给你的,但拿回来细细看了看之后觉得这个图案有种说不出来的难看,实在送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