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后宫之令妃传(1044)
庆妃温柔体贴,知道这种事来得莫名其妙,红颜这儿必定也为难,便劝解说:“姐姐她心思粗,这事儿转身就忘,不过是腊八那天感慨了些,过几日纳兰府若又与她磨叽什么事,她又要恼火地翻脸不认人了,姐姐的脾气,您还不了解吗?”
红颜笑道:“话是这么说,可这么多年来,她真没麻烦过我什么事。”
比起愉妃,舒妃是更交心的人,愉妃与红颜之间始终有着利益冲突,隔开那一层很自然,彼此心里都清清楚楚,也就谈不上谁怪谁。到如今,红颜不会为愉妃去费心做什么,只怕是多做多错,但是相伴二十多年,舒妃难得有个心愿,红颜必定愿意极力促成。
这事儿她婉转地对弘历提起来,弘历新鲜地说:“这是好事,只是赶在年节上,怕他们说你们的不是。”
红颜诧异地问:“皇上觉得是好事,您不怕一次省亲,背后给您再添出什么麻烦来。”
弘历道:“能有什么麻烦,你以为那些朝廷大臣都是傻的,他们比你们精明得多,你们走一步路,他们把你们往后十步路会往哪儿走都算计好了。舒妃不过是回娘家一趟,是朕的体恤她的孝心,有什么不可行的?只要你们不怕麻烦,朕不过说一句话而已。”
红颜谨慎地说:“但上有皇后,姐姐她也顾忌臣妾,所以单单请姐姐回家省亲,她必然不答应的。”
弘历轻描淡写地说:“不如你们都走一遭,皇后与你,再有舒妃庆妃愉妃颖……”他笑道,“愉妃和颖妃的娘家都不在京城,那就请她们的族人入京来。”
红颜知道皇帝一贯喜欢热闹的事,也因此总想过年过节能变些新花样让他高兴,他会答应这事儿说意外也不意外,倒是红颜她们多虑了,说是后宫不得干政,却总把自己放在那些位置上。
而皇帝果然不是白白答应,搂过红颜道:“你们家人少,宅子又小,到时候你摆个样子和家人说说话就好,然后朕在外头等你,你早些溜出来,咱们去逛庙会,春节里的庙会才热闹。”
红颜不答应:“皇上果然算计着自己出去玩儿,庙会那么多人,臣妾可不敢担当责任,白莲教的刺客至今让臣妾心有余悸,若是和臣妾在一起遇见些什么,臣妾还活不活了。”
弘历轻轻扯了她的脸颊:“你就不能说些吉利话,不会有白莲教的人,朕能保护你。”
“臣妾要什么保护,谁会来惦记臣妾?”红颜不肯轻易答应,反缠着弘历说,“皇上可千万要小心,如今年纪也大了,从前若能以一当十,现在顶多打五六个吧?别让自己身犯险境,别让人担心好不好?”
弘历见她柔情似水,满眼睛都是对自己的担忧,比起文武大臣口是心非的奉承,这才是最真心的在乎,心里头暖暖的,翻身将红颜压在身下,在她面颊上亲了又亲,爱不释手地说:“有你这句话,朕也会长命百岁地活着,让那些歪门邪道好生看看,什么才是寿与天齐。”
红颜痴痴地说:“就怕臣妾,没得寿与天齐的福气。”
弘历掐了她的腰肢,佯装恼道:“今夜就没说过好听的话,朕可要好好教教你。”
温暖如春的屋子里,云雨之间从来不知今夕是何夕,红颜这个年纪仿佛果子熟透前最最美味的时刻,与其说皇帝尽兴,她自己也是心满意足。隔天满面红光,就是最好的证明,而她这样神采飞扬地告诉舒妃皇帝答应让她回家省亲的事,舒妃故意促狭地问她:“皇上怎么答应你的,这样?还是那样?”
姐妹俩嬉闹做一团,但省亲的事算定下了,虽说皇后与红颜都有份儿,但往下也就舒妃一人,到底也是意义重大,且红颜最终推却了自己也回府省亲的事,大年初二那天,只有皇后和舒妃浩浩荡荡地从紫禁城出发回各自的娘家。
皇后的辉发那拉氏与舒妃的叶赫那拉氏都是满洲旧贵,但即便家中女儿在后宫地位举足轻重,可真正能给家族带去多少影响,世人都看在眼里。皇帝此番这么给面子,族中之人都是战战兢兢,从腊八后就开始打点各项事宜,一家子人年都没能好好过,就盼着接驾的日子。
皇后带着十二阿哥一起回娘家,大年初二已是乾隆二十九年,从她在雍正年间嫁入王府后,快三十年没回过家了,家里是什么样子都忘得一干二净,加上皇后多年来一直都懒怠与家人往来,甚至不愿见她们,晚辈们都不认得,长辈们也走了好些,此番回到家中,没感觉到亲情温暖,反而倍感凄凉。
永璂被外祖父家的人视若珍宝,众星捧月地围着他转悠,十二阿哥是纳布尔唯一的期望,也是整个家族的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