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病娇傻王爷冲喜(125)
“朕记得她还说过,即便日后太子有个万一,也绝不能立梧儿为储君,登基为帝。”
说到这里,他睁开眼来,轻声道:“果然知子莫若母啊。”
梁春立在下方,只不言语,也不敢插话,宛如一个聋子哑巴,直到景仁帝道:“今天就念这些吧,你派人去盯着禁庭,别让他闹起来。”
“奴才遵旨。”
……
林奴儿回了王府,半个字也没再提顾梧,该吃吃,该午睡午睡,只是躺在榻上之后,她无论如何也睡不着,闭上眼就是那一滩一滩的血,还有顾梧坐在窗台上时,那张冷漠的侧脸。
或许这就是真正的顾梧。
令林奴儿寒心的并不是他杀了人,而是他这般缄默的态度,以及试图粉饰太平的举动。
既然他无意让她接近,那么林奴儿也不至于那样犯贱,贴上去,说不得人家还嫌她麻烦。
各人有各人的活法,顾梧这般模样,倒也没什么不好,林奴儿当初是为了活命,迫不得已才绑上了这一艘船,顾梧撞傻了脑子,浑浑噩噩,也稀里糊涂才娶了她。
这一桩婚事阴差阳错,让两个身份地位如此悬殊的人凑到了一起,如今顾梧脑子清醒了,自然有他自己的想法,曾经说过的那些话,也都随之不复了。
谁叫当初他是个傻子呢?
谁把傻子说的话当真,谁才是真正的傻子。
林奴儿一点也不想当傻子,她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能迅速找到自己的位置,掂清楚自己的分量,然后小心翼翼地前行。
虽然顾梧以前傻乎乎的样子十分贴心,但是他如今清醒了,林奴儿还是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
她闭上眼,忽然听见被子里传来一声细微的猫叫,一只毛茸茸的小脑袋拱出来,睁着圆圆的眼睛望着她,发出娇软的叫声:“喵~”
林奴儿睁开眼睛,面无表情地与它对视片刻,想起顾梧当初捧着它送来的满面欢喜模样,而背着她对这猫儿又是一脸的嫌弃。
讨人嫌。
林奴儿心里无声地骂了一句,然后伸手把猫儿拎出了被子,翻个身,闭上眼继续睡觉了。
一觉睡醒时,天色已经擦黑了,林奴儿听见窗外传来呜呜的风声,呼啸而过,树梢轻轻摇摆着,划过窗扇发出轻微的声响,屋子里安静无比,时间突然显得很乏味。
林奴儿在床上躺了一会,才慢吞吞地爬起来,到了用晚膳的时候,她也是一个人吃,没人再抢在她前面吃菜,然后高兴地夹着喜欢的菜送到她碗里:奴儿,这个好吃。
自从上一回中毒的事情过后,顾梧便不再让林奴儿先吃菜,而是自己试过一遍之后,才许她动筷子。
筷子磕在碗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林奴儿这才惊醒过来,她夹了一筷子鱼肉吃了,心想,味道有些淡,明天让厨子多放一些盐。
如此过了两三日,眼看着年关近了,天气越来越冷,往地上倒一盆水就能凝结成一层厚厚的冰了,这一日下午,外头又下起小雪来,林奴儿坐在榻边看冬月做针线活儿,低声和小梨说话,白云铜盆里燃着红红的炭。
正在这时,夏桃从外头进来了,她的手里捧着一个托盘,手指冻得通红,林奴儿道:“快暖暖身子。”
夏桃谢过恩,才在炭盆边坐下来,想起什么道:“娘娘,今儿天气这样冷,王爷在禁庭里不会受冻吧?”
林奴儿道:“他是王爷,在皇宫里,还能被冻着不成?”
冬月担忧地道:“那禁庭里又破又旧,屋子里瓦片都掉了,怎么能住人?皇上怎么还不下旨让咱们王爷回来啊?”
她这一说,林奴儿就想起那一日看见的情况,八面漏风的宫殿,顿时不言语了,夏桃又道:“说起来,奴婢听说宫里头最近出了点怪事儿。”
小梨好奇问道:“什么怪事?”
夏桃压低声音道:“听说,禁庭那边闹鬼了。”
小梨和冬月都吓了一跳,道:“怎么会闹鬼?”
“不知道啊,”夏桃拿起铜签子拨了拨红罗炭,口中道:“禁庭这种地方,不知死过多少人,吊死的病死的,淹死的也有,阴气重的很,听有宫人说,从那边路过的时候,经常能听见有奇怪的动静,大半夜的也有。”
小梨和冬月本就胆子小,闻言更是害怕,差点都抱在一处瑟瑟发抖了,林奴儿垂着眼,感觉到身边有细微的动静,低头一看,却是那只小奶猫儿,它试图爬上她的膝盖,正讨好地喵喵叫。
林奴儿挠了挠它的下巴,小奶猫儿高兴得尾巴尖儿都颤抖起来,叫声愈发娇柔缠绵。
林奴儿不经意地随口吩咐道:“你们去挑几件厚一点的衣裳,还有被褥和手炉一类取暖的东西,送到禁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