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为我马前奴(59)

作者:秋色未央

“哗啦”一声,沁凉透心,他抖了一下,用力甩了甩头,想把那个娇小的身影从脑海中甩出去。

黏得要命,根本甩不掉,他恼火了起来,又拎了一桶水浇下去。

张熹闻讯赶了过来,扑过去差点哭了:“哎呦我的殿下,您这是在做什么?大半夜的,这要着凉的,知道您身体壮,也不能这么糟蹋啊,您这不是想急死我吗。”

贺成渊冷着脸,从宫人手中接过了浴巾,胡乱擦了一下,顺手披上了一件长袍,头发上还滴着水珠,他一边裹着长袍,一边往外走,沉声对张熹道:“去取一根鞭子过来。”

张熹不明所以然,仍然飞快地去取了。

不到片刻就取来了一根金丝鞭子,张熹低着头,双手奉给贺成渊:“殿下,您要的东西。”

半晌,贺成渊却不接。

张熹偷偷地抬头看了贺成渊一眼,被他阴沉的神情吓了一跳。

贺成渊沉默了一下,随手指了旁边一个宫女:“你,过来。”

被点中的宫女‌忐忑不安地过来。

贺成渊看了那宫女一眼,鹅蛋脸盘桃花眼,能在宫里近身侍奉贵人的,无一不是美人。

他冷冷地对那宫女道:“拿着那鞭子,打我一下。”

宫女吓得腿一软,“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叩头如捣蒜。

贺成渊不耐烦了,沉下脸:“我的话,你没听见吗?”

张熹头上也直冒冷汗,但见贺成渊的脸色实在不对了,他赶紧一把将那宫女从地上扯起来,把鞭子塞到她手里,低声喝道:“殿下怎么说你怎么做,快点!”

宫女快哭了,含着眼泪,用哆哆嗦嗦的手拿起了那根鞭子,在张熹的不住催促下,鼓足了勇气,在贺成渊的身上轻轻地敲了一下。

没有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完全不同,只有被冒犯的怒火,贺成渊抓过了鞭子,“哼”了一声,扯成两段,摔在地下。

宫女吓得两眼一翻白,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贺成渊松了一口气,还好,他似乎并没有生病,或者说,他的病还没有那么重,就是对着方楚楚一个人会发作。

他思来想去,好像十分恼怒,又好像有点愉悦。

他紧紧地板着脸,挥了挥手,宫人们赶紧过来,把那个倒霉的宫女抬下去了。

张熹的汗流得都快脱水了:“殿、殿下,有没什么不妥的地方,要不要传赵医令过来?”

“传兵部张钧令,马上过来见我。”贺成渊沉声道。

“啊?”张熹张了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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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钧令年不过三旬,已至兵部尚书之位,其才干和心性都远超常人,比如此时,他半夜被东宫的人从被窝里挖出来,依旧冷静自若,思路清晰,面对太子的发问,对答如流。

“方战,祖籍广陵,原靖海侯方守信嫡长子,十年前贬至青州,任宣节校尉一职,十年间,仅肃安十六年,考绩为中等,余者皆为下等,论理应予以革职,但其上峰一力担保,故而网开一面,留任至今,唯有今年,因传东宫令,嘉奖其抗寇有功,应为上等。”

贺成渊面色冷漠:“我此前去过‌青州,观其兵力及军容,均尚可,方战其人,亦颇果勇,不是庸碌之辈,你这九年考绩下等,又是从何而来?”

张均令十分干脆:“方战因振武王一案被牵连,他的名字是在下官这里备了底的,下官能留着他宣节校尉一职,已经算是十分有情了。”

“张钧令!”贺成渊低低地喝了一声,语气满含危险。

张钧令身居高位,胆识自是过人,但在贺成渊的威压之下,还是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一步,竭力保持着镇定:“方战不过无关紧要的一个小人物罢了,没人会为了替他出头而去惹恼皇上,事情已经过了十年了,还有人时时刻刻地在盯着,这个中轻重缓急,下官知、殿下亦知。”

贺成渊闭上眼睛,慢慢地吐出了一口气。

方战是昔日太子太傅顾铭的女婿。

顾铭为当世大儒,是贺成渊的启蒙之师,他是个方正古板的老头,对贺成渊十分严厉,终日脸上不见笑容。

但是,在十年前振武王一案后,姬家上下皆亡,姬皇后伏剑自尽,朝中大臣纷纷进言,请肃安帝废除太子之位,而顾铭依旧秉承其方正之态,在朝堂上一力维护贺成渊,更为姬家父子鸣冤,不惜以死相谏,最后触怒了肃安帝,落了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朝局诡谲,世态炎凉,人心最是难测,贺成渊这十年来,见过太多,也懂了太多,他的心其实比张钧令更硬。

但是,现在不行,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贺成渊睁开眼睛,望着张钧令,他的目光冷厉,不容置疑:“寻个由头,擢方战入京任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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