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为我马前奴(176)
贺成渊抓住方楚楚的肩膀,用十二万分严肃的眼神看着她:“你听我说,楚楚,那毒酒在途中就被调换过了,我喝的就是寻常的酒水而已,刚才装出中毒的样子不过是为了骗我父皇,你看看我,安然无恙、毫发无损,好得不能再好。”
方楚楚觉得身体半边冷、半边热,冷热交加的,让她打起了寒战。
“可是……”她的脸色惨白,结结巴巴地道,“你吐血了,吐了那么多血……”
英武神勇的太子难得地出现了心虚的情绪,他强作冷静地解释道:“我事前服用了一种秘药,喝了酒会催发药效,就是吐几口血而已,对身子骨没有太大的伤害。这事情本来就在我掌握之中,中间种种谋划我就不细说了,总之,你只要知道,我没有中毒,你毋须忧心。”
方楚楚好像还有点不太相信,她怯弱地伸出手,戳了戳贺成渊的脸:“真的吗?你不是在哄我吗?”
贺成渊端端正正地跪好了,低下头,他的声音变得那么轻柔而卑微,小心翼翼地道:“今日之局事关重大,父皇精明又多疑,然则你天真烂漫,藏不住心思,若是当场露出破绽来,那就前功尽弃了,故而我不得不先瞒着你,楚楚,我有大错,罪在不赦,我不求饶恕,甘任你责罚。”
方楚楚的手还在发抖,她艰难地把贺成渊摸了又摸、摸他的脸、他的胸口、他的手。
很好,他的脸是温热的、他的心跳强劲有力、他的手十分沉稳,大约,真的是没事的。
方楚楚忽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扑到贺成渊的怀中,紧紧地抱住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几乎抽搐。
贺成渊的心软得一塌糊涂,他抚摸着方楚楚的后背,一下又一下,用无尽的耐心哄着她,横竖左右无人,他什么面子也都不顾了,只求哄她不要生气、不要难过、不要这样哭泣。
“我给你鞭子打我,消消气,好不好?若不然,今晚我在床头给你跪一宿?楚楚、楚楚……”
第66章 东风引19 太子面壁思过中
他的话没有说完, 方楚楚忽然抬起了头,狠狠地扑上去,吻住了他。
嘴唇上还带着血迹、口里有血腥的味道,但是, 她一点都不嫌弃, 狂乱而笨拙地吻着他。她的眼泪蹭在他的脸上, 很快把他的脸都打湿了。
“不要紧……”方楚楚一边吻他、一边啜泣, 中间还要抽出间隙来, 断断续续地道, “我不生气, 幸好……幸好你是骗我的, 我心里只有高兴……不生气、真的……”
山林间的风从门外吹了进来, 带着一种柔软而又清新的气息, 四周是如此安静,鸟鸣声和虫鸣声都沉寂下去了, 只有彼此心跳的声音。
温柔相拥、温柔相吻。
贺成渊模模糊糊地想着,幸好还有她, 只要在一起, 没有什么可以畏惧的。
——————————
太子贺成渊遵帝命幽居于明镜台,不意却生了重病,眼下情形颇有些凶险,肃安帝忧心忡忡。
早朝之上,肃安帝提起此事。太子御前动武,子逆父、臣逆君,是为大不韪,上苍降罪,罚其病苦, 可见其德不配位,如此,当顺从天意,改立储君。
肃安帝的话刚刚露了些由头,本为试探之意,谁知道,他把太子软禁在明镜台时,下面没有什么动静,一旦说到废立太子事宜,朝中的老臣们立刻就跳了出来。
这些老臣们须发皆白,个个巍巍颤颤地跪在哪里,口口声声求“陛下三思”。
这其中有宗正寺卿、麟台御史、翰林大学士一干人等,当年在振武王一案中,这些人怒斥姬家大逆不道,力陈对对肃安帝忠心耿耿,而今日,这些人极力拥戴太子,亦是表其忠君之意。
贺成渊为元后所出,当日,姬家虽败,姬皇后名分仍在,以肃安帝原配之礼下葬,如此,贺成渊是名正言顺的嫡长皇子,且其英武睿智、战功赫赫,兼为大周朝中流砥柱,能镇山河,怎可轻移?
储君者,国之根本,关乎国运,太子可立嫡、立长、立贤,无论哪一条,贺成渊都占了道理,他不当太子,又有谁配?
更有太子太傅跪倒在金銮殿上,声泪俱下,为太子陈情,言道,太子在明镜台中日日自责,深悔前罪,兼之对皇上思念不已,这才会病倒,足见太子的一片孝心和忠心,求皇上务必体恤。
虽然自顾铭之后,东宫的太子太傅已经形同虚设,但这个老头平日里还是十分恪尽职守的,和顾铭的硬脾气不同,这老头惯会哭,这下子跪在大殿上,直接哭得晕厥过去了,使得肃安帝有气都发不出来,只能叫人把太傅扔出去了,然后板着脸,退了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