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求+番外(50)
那老头是个入赘女婿,老婆两年前过世,一个人守着一份不大不小的家业,儿女都在国外。
老头一辈子做小伏低,年纪大了,想找个贤惠脾气好的女人伴老。
他不知道王翠给人家做过小老婆,服侍瘫痪在床的大婆好些年头,脾气再好不过,无人能比,老头不知来由,竟然一眼瞧上王翠,那之后日日来岛上看望王翠,一个礼拜后,留宿在了王翠家中,两个礼拜后,王翠便跟他扯了结婚证。
王翠走得时候,什么都没带,连换洗衣服都不要了,拉着叶金花的手,告诉她自己要去享福了。
叶金花难得动了感情,抹起了眼泪,一是为老姐妹高兴,二是不知道自己是否也能有成功上岸的一天。
王翠那间铺子的房契是她自己的名字,她挂了十来天的“旺铺出租”,却一直乏人问津。
后来问叶金花要不要租下来,卖避孕套总好过卖肉,叶金花摇头,没做过生意,只怕赚得钱还不够付房租。
一直拖到临走那天,王翠实在没辙,空关着还要白交物业费和能耗费,索性白给了叶金花,条件只有一个,替她每月交清物业费和各项杂费。
叶金花空手接住一个大馅饼,跟叶安安商量了一番,楼上隔板拆掉,改成两间卧室,花里胡哨的野鸡服全部扔去垃圾桶,母女两个从良做起了正经生意。
晚上吃饭时,叶金花难得做了几个好菜,白水捞鱿鱼,清蒸花蛤蜊,还有一只椒麻鸡。
叶安安扯了一只鸡腿啃,吃得嘴角流油,叶金花自从女儿回来,说话一直小心翼翼,今天人逢喜事精神爽,多嘴了几句。
“你跟郑峰怎样了?”
叶安安白一眼她老母,“关你屁事,我跟郑峰不熟。”
叶金花笑得后仰,嘴里牙签吐在地上,“当你老妈是死人?这两天半夜是不是他爬上来?天不亮又跳窗户离开?”
叶安安气得恨不得掐她这个没脸没皮的老娘,她跟郑峰不敢张扬,不过是惧着中间这个张莹和张莹背后的张家,本来想低调几年再谈婚论嫁,被她老娘这么一咋呼,叶安安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恼意。
她把筷子甩在桌上,“叶金花,你有完没完?你四十多岁的人了,是没眼力界还是没脑子?张莹家里现在什么情况,她几个叔叔天天堵在郑峰家门口闹,你是不是嫌日子过得太舒服,想把人招我们家来?”
叶金花闭上嘴不说话,又把另一只鸡腿撕下来放叶安安碗里,“妈妈也是为你好,你年纪轻轻也没读几年书,去外面打零工,日子一眼就能望到头,总是要找个贴心贴肺的好男人才行。”
叶安安低头不言语,半天才闷闷问了句,“你怎么就知道郑峰是好男人?他当时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还没跟张莹彻底分开,要不是他这么不清不楚,张莹怎么会疯?”
叶金花精神头十足,她听不懂叶安安分开没分开那套理论,管自己胡说八道,“你管人家当时什么关系?男人只要在自己手里就行,以后抓不抓得住,长不长久,要看你自己的本事。”
叶安安“啧”一声,再懒得多说,跟叶金花讲话,简直鸡同鸭讲,母女两个没有共同话题,草草吃完桌上饭菜,便散了场。
叶金花去一楼看店,叶安安在二楼百无聊赖,索性挑了件黑色毛衣,晃晃悠悠往海鲜街方向走去。
郑峰家的弄堂十拐八弯,叶安安隐在暗处,贴着墙壁,慢慢靠近。
还剩百来米的样子,便听到人声嘈杂,张家几个叔伯估计是吃完晚饭,闲来无事,便又聚众来郑峰家里闹事。
郑峰一人独居,几个堂叔也各有家庭,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守在郑峰家里,张家人就是仗着人多欺负郑峰,他们甚至放出话来,只要没动手没受伤,派出所民警都管不着。
叶安安把自己隐去弄堂拐角处的窄缝里刚刚才藏好,就听见张莹一声似哭似笑的呜咽,惊得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一颗心“扑通扑通”几欲跳出胸膛。
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反反复复让郑峰像个男人样子,给张莹一句明话,人都给折腾成这样了,不负责任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叶安安静静等待郑峰回答,她想,有些话郑峰当着她的面不好明说,总要顾忌她的心情和感受,这会儿她不在他身边,她想听听他的真心话。
黑夜里那个还未完全成熟的男人声音传来,他说:“感情这个事,本来就是你情我愿,我不喜欢了,提出分手,你能不能接受,如何承受,并不在我负责范围内。”
冷酷地回答,纵是叶安安也不禁打了个寒颤,男人绝情起来,真是可怕的动物,叶安安抱紧手臂,又听张莹的尖利嗓子叫喊道:“郑峰,说句良心话,你是跟我规规矩矩分手得吗?你是劈腿了才想踹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