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术(85)

作者:宋三冬

待离开了叛军活跃的地界,车队早晚间会停下来生火做些热食。

每餐的菜样没个定数,要是在溪流里捉着了鱼, 那餐便有鱼汤喝,要是遇见了卖梨的果农,早午间便能吃甜点,第四日走到凤霞山,方沛捉着了两只野鸡,中午便定了烤鸡肉。

宋绘收拾洗漱好时,脱了毛的鸡已在火上烤成了焦黄滋油的模样。

钟娘放了张小凳子在马车边上,宋绘乖乖坐着吃鸡腿,她吃两口,偏头看钟娘说想沐浴洗头的事。

钟娘听着,应下,“我去问方护卫一声,看能不能在找个地方暂歇个脚。”

宋绘弯眼笑着开口道:“有劳。”

有钟娘在中间传话,方沛这才发觉有些勉强宋绘跟着赶行程,他让人打听临近村庄县城,而后改了起初计划,改去李家村歇 一晚再去临安。

李家村临着溪流,背靠地形复杂、终日有雾的云丰山脉。

村长是个七十出头的老爷爷,他见着宋绘一行人,脸上褶子挤得像朵菊花,十分热情将他们迎了进村里。

“如今四下都很乱,村里已好久没来外人了,郎君是要用饭还是歇脚?”

“歇一晚,另也准备些吃的,今晚和明日的早饭。”方沛扔了一块整银给他,“够吗?”

村长颠了颠银子,“够的够的。”

村里没有单独接待外客的客栈,方沛让安排几户隔得近的农户,村长应下,拍着胸脯和方沛保证,补充着,“平日里也收拾着,屋子都干净,保准满意。”

方沛常年在边关,倒习惯了民众这副殷勤的模样,没察觉着什么异常。

待他洗澡回住处的路上,钟娘慌慌张张跑来找着他,说是宋绘却不见了人,他才发觉这村子青壮年男人也太少了些。

他想不通原由,但隐约觉着有些不对。

宋绘不见发生得突然,再加着走前顾愈嘱咐过多回,方沛不敢托大,一边派人往回去给顾愈送信,边去找了村长。

村长一听,哎呦一声,动作夸张的拍了下大/腿,“娘子是不是好奇往后山去了啊,那地形复杂,外人进去了十个里八个都会迷路。”

方沛出去寻人,但一直到傍晚也没将宋绘找着。

云丰山脉范围太广了些,他们没头苍蝇的乱找一通,能将人找着可能不大。

方沛冷静下来思考了片刻,留了一队人继续搜山,剩余人回村封锁了村庄的各个出口,不许人进出。

村长撑着拐杖找着方沛,“郎君这是什么意思?你家主子随意外出走失了,怎能限制我们村民的进出?”

方沛想着顾愈,哪有好心情和他说话,“那我管不着,人是在你们这里丢的,总之所有村民都不能离开,直到我们大人来。”

顾愈披星戴月没停歇的骑马赶了几日路,在出事后第三日傍晚便到了李家村。

他眉眼间凝着疲惫,扔了马鞭,扫过这两日不敢合眼的方沛,“将人全部给我叫出来。”

方沛应是,去各个屋子抓人。

李家村不大,几乎都是老人小孩,五十来人,他们被抓到坝子里,脸上都多多少少带了些情绪。

方沛搬了张椅子放在坝子中央,顾愈走过去坐下,艳艳的火把光也融不掉他脸上的冷意。

他安静听着方沛讲前因后果,表情虽有不悦,但说话语气倒没太过愤怒。

扇骨在掌心敲了敲,顾愈慢条斯理开着口,“我就不和各位绕圈子,长话短说,前 两日在你们村里不见的是我家眷,望大家稍配合一下,将人还了。”

他这话说完,一尖脸汉子便跳出来,“郎君,你这好生不讲道理,我们怎知道你那小娘子去哪儿了?这世道,运气不好被抓了被杀了那也不是很正常。”

顾愈揉了揉额角,伸出手点了点他。

汉子挑了挑眉,“怎么?找大爷有事?”

“是有点事。”他话音一落,便拿过旁边人手里的弓。

拉弓射箭,一气呵成。

带着羽毛的箭划过一条漂亮直线插进尖脸男人的眉心,男人似难以置信,想说些什么,但顾愈已然移开了目光,“那么,有没有人能告诉一下我,人在哪儿?”

“哪里来的书生敢...”话还没讲完,又是一根箭矢摩擦空气发出“咻”声,插进说话男人的眼眶。

鲜血飞溅,人已没了声息。

谁也没想着这么个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年轻人出手这么自然随意,这态度分明没将他们看在眼里,当即就有人神色激愤的上前,“郎君你这太过分了些...”他还没讲话讲完,顾愈又开了弓。

一到村里,还没讲几句话便杀了三个人。

血腥味弥漫在村庄里,村里氛围像是被这两箭拦腰分割成了两半,前半轻松惬意,后半我沉重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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