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术(66)
宋绘让春瓷帮着送了送,偏头看袍子被撕坏,身上沾着大片血迹的顾愈,问道:“大人,城外情形很乱?”
顾愈轻点了下头,“比之前还乱。”他也没拘着什么目的,随口聊着天,“之前只是流民聚集而已,人多了打个架闹个事,但这几日开始有山匪作乱...”
“死人了?”
“死了不少。”顾愈将袍子脱了,继续说着闲话玩,“绍南城的人手不够,已找附近两个城调兵,估计要用这些人把外面情况控制住还得至少有个小半月...这些也就给你讲着玩,你无须太上心,城里也算不上安全...不过你别出宅子便没事。”
宋绘安静的应下声知晓。
宋绘见他里衣因着雨水湿了,让他在沐浴和用饭里选一项,顾愈抬眸看了她一眼,“先用饭。”
“饭应该已经做好了,温在锅里,我这让端进来。”
顾愈捞宋绘翻到一半的棋谱看,随口应了声好。
两人吃过饭后,宋绘服侍顾愈洗了澡。
不知不觉,月亮渐渐升了起来,柔软的黄光点亮墨色的天幕。
宋绘拿帕子替顾愈绞着头发,边报着位置由顾愈帮她落子,顾愈一会儿拿黑一会儿拿白,自在的箕踞着下棋。
待顾愈头发干了,一局棋也下到了尾声。
他难得赢了宋绘一局,眉眼舒展,心情极好。
宋绘将半湿的沐巾搭在架子上,认真的看着棋局,指了指顾愈下得好的两步,夸了夸。
顾愈呵笑一声,也不生气,“还轮着你来夸我?”
宋绘弯着眼笑,“因为下得好才说的。”她取簪子挑了挑蜡烛的灯芯,豆点样的烛火跳了跳,变亮了些许。
两人气氛融洽,随意说着不怎么着边际的闲话,溶进一片橙红色的灯火中,像是由着笔描绘而出的画。
宋绘把刚才那局输掉的点在心里过了一遍,歪了下头看顾愈,“大人,再来一局?”
宋绘今个一整日都待在房内,因着烧炭,双颊泛着粉,瞳孔水润,人若桃花,顾愈哪还瞧得起这些个小快乐,扔了子儿,“不下了,安置吧。”
宋绘抬眸在他脸上落了落,轻声应下。
顾愈晚上并不疯,但怎么也是回绍南后的第一/晚,他没少折腾宋绘,夜里唤了两道水,快天亮时,宋绘才总算是能安安心心睡觉。
莫约睡了两个时辰,顾愈便起了塌。
宋绘撑着身子跟着起来,服侍顾愈穿衣。
她脑子混沌一 片,思绪并不清晰,按着习惯将左襟叠盖在右襟上,而后系带,她选了和袍子颜色搭的墨蓝色宽腰带贴腰系上。
她边整理着内压住的腰带边缘,耳边听见钟娘的说话声,袁珠说是在宅里待得无聊,要出去参加秋宴。
顾愈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她不已参加了四五回了吗?怎又要去?...”似觉得这话拿来问钟娘有些强人所难,“让她去吧,让耿平找两个人跟着别出事了。”
钟娘应下,折出房间。
宋绘直觉上的,觉得袁珠是要作妖,不过有时候男女事比想象中...更单纯,谁能讨得了欢心便占着绝对的主动权。
鸟鸣嘤嘤的清晨,曙光漫过偏院的屋瓦和红枫。
宋绘仰了下头,和他对视片刻,唇角慢慢地弯了一弯,“大人中午回来用饭吗?”
宋绘脸蛋雪白,眼皮上侧弧线漂亮的扬着,清澈瞳孔像是剔透的琥珀,无须讲话也不用做些姿态,安静看着人便能让人生出旖/念。
顾愈心里烦躁情绪消了七八分,跟着她笑开,“不了,城外一大堆事等着处理,改日再陪你。”
顾愈自个儿将玉佩佩戴好,“待在宅里闷了些,等回了春我带你出去四处走走。”他偏头看了眼变亮的天色,继续道:“我走了,你再回去睡会儿。”
宋绘应了声好,送他出了房间。
宋绘困得很,也懒得问袁珠去哪儿参加什么秋宴,吩咐着换新炭,倒回床上继续睡觉。
她睡了一觉起来,便听春瓷说袁珠将宋巧带回府上了,宋绘反应了一小会儿,才听懂这说的是什么。
宋绘揉了揉眉角,“先打些水来我洗漱。”
春瓷应了声。
宋绘擦着脸,稍清醒了些,“她怎么来了?”
春瓷已打听了些,见宋绘问,开口便来,“这回秋宴就是夫人办的,刚听一同去的叶护卫讲,两人一见如故,所以袁小姐邀五小姐来宅里做客。”
宋绘复着昨天晚上的棋,轻点了下表示知晓了。
春瓷打量她表情片刻,“娘子不去看看吗?”
“用不着。”宋绘想了一下,偏头笑着,“她们应会来的。”
说着她就安安静静下起棋,春瓷按着她习惯,给泡了杯茶放在她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