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术(25)

作者:宋三冬

宋绘似完全不记得来路时的憧憬,一脸莫名,“我有好好听,可确实很普通,姐夫,原来你就是为着她和我姐姐闹翻的啊。”

宋绘的声音极轻极低,又带着莫名的,复杂的,难以说清的情绪。

宋绘虽没带贬斥,但丁翰却觉得白芷有些落了他的面子,宋绘前面铺垫得极好,这时突然转变态度,强烈的落差让丁翰突兀的,对白芷的喜爱瞬间去了大半。

宋绘并未缠着丁翰说白芷的不是,她适可而止的停下,说想回府陪宋惠兰。

“说得也是,该回了。”丁翰说完,边起身,拱手和友人告别。

他人缘极好,各桌都有人给他回礼。

宋绘安静垂首站在一侧,眼底欲言又止的情绪消减下去,搭着眼睑,露了些旁人难以看见的漠然。

讲义气又爽快的人容易集着朋友,但也是最容易被人煽动。

宋绘不知道丁翰的朋友之前和他说了什么,但大抵离不了男人风/流,但这样风/流的决定又会因为风/流得还不够变得岌岌可危。

“走吧。”

“嗯。”宋绘落后丁翰半步,轻声的,又坚定的,像是小女孩儿赌气般,说到:“姐夫,你值得更好的,她与姐姐相冲,我不喜她。”

第十四章 阴沟翻船。

纳妾这事儿就像是投进湖里的小石子,短短荡起涟漪后,转瞬便没了声息。

宋惠兰虽不知丁翰为何因着宋绘几句话转了态度,但她心里欢喜,也顾不上细细探究缘由,食过晚饭后,叫住宋绘,和她一起挑选明个穿戴的衣裳和首饰。

几个姐妹里,宋绘最喜欢大姐宋惠兰,倒并非只因为幼时“狼狈为奸”的情谊,只是因着她心态好,万事总能往好的地方想。

孩子没了确实是一件伤心事,但人总得往前看,只要笼络住丁翰的心,孩子总归是会再有的。

“你怎不说话?是都不好看吗?”

“没,都好看,选不出个一二。”

宋绘没出什么主意,最后宋惠兰自个儿定了衣裙和首饰,靛青色的裙衫,配上一套的青白色的玉质发簪耳饰。

她晚上的心思没白花,第二日一同吃早饭时,丁翰便一眼看出了不同,“以前没见你穿过这件衣裳。”

宋惠兰笑着应道:“上月新做的,还是头次穿。”

丁翰:“你上月扯了不少布,给绘儿也做几身,她这么大的姑娘了,天天穿旧衣裳像什么事儿。”

宋惠兰这才凝神注意到宋绘的袖口边有浆洗多次发白的痕迹,她忽略了心底里的怪异感,点头,应道:“夫君你不说,我都没注意到,这衣裳也太旧了些。”

“不用的。”

丁翰也不听她 说完,以长辈般的口吻敲打道:“你不在意无事,但别人若是看见了还以为岳父岳母怎么苛待你,姐夫不至于连你几件衣裳都做不起。”

宋绘见丁翰态度坚决,不再多说,柔顺的朝丁翰道了谢。

丁翰见她听话,脸上露了笑。

“中午吃了饭,我带你出去逛逛,这东街的花市有些看头。”

宋绘没太专心,过了好一会儿,才浅浅回了个“好”。

宋绘陪着宋惠兰说了会儿话,便回了阁楼。

午时,她扯了个睡回笼觉的理由没和宋惠兰丁翰一道用饭,稍晚一些,不认识的小丫头提了个精致的食盒来她屋里。

一碟嫩笋,一碟凉拌蕺菜,一盘炒鲜虾和一碗煮得软烂的粳米粥,香气扑鼻。

“老爷说怕你醒来饿着了,便吩咐奴婢给您拿些吃食来。”

向来礼数周到的宋绘安静坐着,完全没开口的意思。

春瓷露着笑,替宋绘应道:“我家姑娘估摸着还没睡醒,迷迷糊糊的,替我家姑娘谢谢姑爷。”

婢子应了一声,退出房间。

“姑娘,你不吃吗?都是你爱吃的菜。”

宋绘不太感兴趣,看也不看一眼,“你们也没吃东西,端走吧。”

春瓷似想开口说些什么,宋绘瞧出她的心思,在她开口前便回绝道:“我不饿,无须管我。”

她心情不好,春瓷不敢多问,将热乎的菜收了,退走前替她关上了门。

宋绘推开窗,吹着河风,想着丁翰这几日略有些过界的言行举止和关切,情绪有些沉。

过了一小会儿,春瓷又来敲门,说是丁翰因着隔壁县城的生意问题,临时取消了下午和宋绘的约定。

宋绘不觉得失望,反而松了口气,她应了声知道,让春瓷替她找本书出来看。

她心里有事儿,看得不/太/安稳,莫约未时便彻底没了兴致。

她往河对岸瞧了一眼,农家屋舍连片,土墙瓦檐相连交叠。

在尽全力发光发热的太阳底下,三三俩俩露着膀子的男人扛着农具往地里去,妇女则坐在院里,边看顾着小孩儿边纳鞋垫贴补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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