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第一绿茶(238)
温归远眼尾微微下垂,晕开一片阴沉之色:“若是心中无鬼自然之后都是无事发生,若是心怀鬼胎后面的事就不好说了。”
“你说得对。”路杳杳微微叹了一口气,话锋一转,“那我随你一起去看他。”
温归远一愣,蓦地多了一点心虚。
“你们打算瞒着我说什么。”路杳杳眯着眼,怀疑地看着他。
“哪有的事,不过是怕你看了他生气。”温归远义正言辞地说着。
路杳杳哼哼几声,索性推开碗筷,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吃饭,笑得颇为善解人意:“殿下当着体贴。”
她亲自夹了一块脆饼放到他碗中,笑脸盈盈地说道:“多吃点。”
温归远盯着那块被炸得金黄的薄饼,突然食不知味。
他去找江月楼虽说也不是去找她事后打补丁,瞒着路杳杳做些什么,但两人至今还没见过面,有些话可要对些口供。
“吃好了,那我们就走吧。”路杳杳漫不经心地用帕子擦着手指,秀美细眉微微抬起,似笑非笑地说着。
到嘴边的薄饼顿时不香了。
“说起来,倒也不急。”温归远咽下最后一口东西,接过帕子擦着嘴角,微微一笑,“也该晾一下他了,今日天气好,我带你去爬山吧。”
路杳杳懒懒地看着他,微微皱眉不情愿说道:“爬山,我不想去,滑雪天也太冷了。”
“可我想去看看路夫人。”
路杳杳一愣,半低垂着的羽睫瞬间抬起,浅色的眸子晕着光,看着面前神情认真的人。
“你难道不想带我去见见你娘嘛。”温归远长叹一口气,长长的睫毛扑闪几下,颇为委屈地指责道,“我之前想和你一起去,你都不愿意。”
“你是太子,我娘死的时候连个诰命都没有。”路杳杳低下头,慢吞吞地擦着手指,动作缓慢而随意,冷淡说道。
“可我现在是你的夫君。”温归远的手指落在她眼前,接过她的帕子,捧起她的手,温柔说道,“我去看下岳母不过分吧。”
那双手修长白皙,带着一点温热,指尖上的茧子硌着她的指腹,给了她一种极为安心的背靠感。
“路相为何不给路夫人求个诰命来。”温归远坐在马车上的时候,不经意问道。
路杳杳抱着手炉,摇了摇头:“不知道。”
温归远挑了挑眉。
“爹不喜欢下人在府中谈论娘的事情,所以我也不太清楚。”路杳杳撑着下巴趴在茶几上,苦闷地说着,“她走的时候,我才三岁,我连她是个什么模样都记得不太清楚了。”
她浓密的睫毛眨了几下:“你说我爹还记得吗?”
温归远煮茶的手一顿,抬眸扫了一眼眉眼低垂的人。
要知道长安城谁不说一句路相痴情,发妻走了这么多年,至今没有续弦,内院更是连个照顾的人。
可今日路杳杳却还在忧郁地怀疑着,路相还记得路夫人嘛。
“我小时候最欢喜胡家了。”路杳杳扭头看他,笑眯了眼,“所有人总是能在一起。”
胡家也是长安城出了名的好人家,内院也没有妻妾,人员简单,夫妻青梅竹马,自小恩爱,育有两儿一女,一向热闹得很,幺女胡善仪更是风风火火,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
温归远的手落在她的乌发上,看着她略带落寞的眼神,心疼地安抚着。
“我也会和你一直在一起。”
温归远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压过车轱辘压在青石板的声音,震得耳鼓咚咚作响,心跳声在车厢内剧烈跳动着。
轻柔又温柔,坚定又认真。
路杳杳水润润的琉璃大眼水波荡漾,终于露出一点笑意,用脑袋拱了拱他的手心,翘了翘嘴角,得意说道:“这可是你说的。”
“嗯。”温归远目光不瞬息地看着她,宠溺笑着。
“殿下,娘娘到了,是骑马上山还是直接马车上去。”旭阳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
“骑马吧。这一带风景还不错,上次还没去北面看过呢。”路杳杳笑说着,“听说石峰山有一壁石画,乃天然所成,我们等会去看看。”
温归远亲自为她系上披风,笑着点点头:“好。”
只是路杳杳最后没能自己骑马,她坐在温归远身前,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眼睛。
“我上次都是自己骑马上去的。”她闷闷地强调着,“我马术还不错的。”。
温归远裹紧手中的披风:“今天冷,加上化雪路滑,你这个水平我可不放心。”
“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已经十来天没见我了,昨日还对我发脾气,现在和我亲近一下也不过分吧。”他可怜兮兮的声音在后脑勺后响起,“你也太冷酷无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