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执行官(176)
震耳欲聋的音乐,喧闹的环境,时不时传来女人娇俏的撒娇声,这一切都让顾松义感到安全。
大师自桐薄死后,就闭关了,只给了他一张护身符,顾松义用根红绳挂在了脖子上,时时刻刻都带着,连玩女人的心思都没有了。
他桌上的手机突兀的亮了起来,顾松义随手捞过,在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的那一刻,蓦地顿住。
桐薄。
他心猛地颤了一下,后又想起大概是医院那边打来的,他想了想,拿着手机走到窗边较为安静的地方接了电话。
“你好。”
“……”
那边没出声,顾松义皱眉:“喂?”
“……学长。”嘶哑的声音经过电流的处理变得有些怪异,令人不寒而栗。
顾松义手抖了一下,脑中像是被榔头当场击中,四肢血液倒流,他身型晃了两下,手撑着窗户的玻璃勉强站稳。
这声音他太熟悉了,熟悉到即便失了真,还是听了出来。
他张着嘴,嗓子哑了声,窗户玻璃上倒映出他此刻可笑的模样,他沉默的时间太久了,电话那头的人再次开了口。
“学长,我是桐薄,我--”
柏坠话未说尽,电话嘟了一声,他眉头一挑。
顾松义把电话挂了。
柏坠再打过去,那边已经关了机,柏坠握着手机想了想,“零,帮我查一下顾松义家里座机的号码。”
……
“顾少,你家电话响了!”有人老远就嚷嚷了一句,顾松义坐在沙发上,神思不属。
摆在桌上的电话还在响个不停,挂了又响起来,混杂在热火朝天的音乐中,似有若无,十分影响心情,有人受不了过去把电话接了起来。
“谁啊?”
“你好,我找顾松义。”
那人捂住电话口,对旁边的女人说,“去,叫顾少来,有人找他。”
他语气吊儿郎当的,透着些许的猥琐,半夜打电话过来,声音低沉富有磁性,直觉认为对方长得很不错,接电话的人听到他的声音,感觉像在耳边装了低低的电流,从他的耳郭一直传到了心间,挠的人心痒痒的。
被打扰到的坏心情也瞬间被抚平了,趁着顾松义还没来,他和电话那头的人聊了两句。
听到对方说学校有门禁,想来顾松义家里借住一下,他当下就想替顾松义应下了,结果话还没说出口,电话线就被人给拔了。
一阵无名之火涌上心头,他皱眉看着顾松义:“松子,你干嘛呢?”
顾松义脸色难看,眉间阴沉,刻意压低了的声音透着怒气:“你知道他是谁吗?”
那人讪讪道:“不就是你小情人嘛,就聊了两句,这么生气干嘛?人家小孩想来--”
“行了。”顾松义打断他的话,张了张嘴,揉了揉眉头,“今天我们玩我们的,别管别人了。”
“行呗。”那人看他心情不好的样子,也不敢再往他头上泼油了,这种时候还是不招惹他比较好。
那人走开了,顾松义盯着电话线,整张脸隐藏在阴影中,看不清表情,只听到了只字片语,他也知道是谁打的电话。
他手机才关机,对方就打到座机上来了,桐薄虽然也来过这栋别墅,但他从来没有把这里的电话号码告诉过他,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
意料之中的,又被挂电话了。
柏坠收起手机,一阵凉风吹过来,他搓了搓袖子,入秋了,天气开始转凉了,套上卫衣的帽子,坐在公园的长椅上。
桐薄和室友关系很淡,他被送到医院的那天晚上,除了顾松义,没一个人留在那,说起来还真是挺惨了。
他和这个世界,仿佛没有关联,特立独行,一学期和室友们也说不上两句话,就更别提别的同学了。
之前柏坠穿到邹函身上,邹函也独,但那是被迫的独,而桐薄,眼前的处境,都是他刻意为之,因为和别人不同,也不想别人发现他的不同,所以就拒绝一切有可能的接近。
顾松义是个例外。
毕竟除了他这种带有强烈目的性的,一般人被拒绝一两次也就放弃接近了。
桐薄会养成这种性格,很大原因是他小时候受过的那些白眼和欺辱,小学他还不知道自己和别人是不一样的,时不时会冒出一两句奇怪的话,吓哭别的小孩。
老师不喜欢他,经常和他家长说他在学校的一些行径,他爸妈自然也是不信那些东西的,每次他都会被狠狠的揍一顿--直到父母离婚,两人都不太管他了。
同学说他是怪物,野孩子,也不乐意和他玩,有些同学的家长还会特意和老师反映,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和他同桌。
老人带孩子很多时候都只管得上他穿的暖,吃得饱,他经常几个月不剪头发,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到学校,不讨人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