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上去，“宋漠，不是去营地吗？”

他头也没回，“改天再去也行，我先游个泳。”

“……酒店还没定呢？”

她有些焦虑，湖城虽不是旅游城市，可现在是暑假，想找好一点的酒店，太晚选择余地就小了。

宋漠回过头，云淡风轻的，“今晚就住这儿。”

沐央脑子有些转不过弯，“住这儿？哪有地方住？”

她一路过来都没有看见有住宿的地方，就算有，她也不想住这种地儿。

他翘起的唇角带着漫不经心的纨绔，“出来玩，怎么舒服怎么来，车上有你睡觉的地方。”

……

沐央定了定神，“我住车上？那你们呢？”

他转过身，两手往衣尾抓去，“我们有帐篷。”

很快，窄腰露出来，再一眨眼，他上身就光了，结实宽阔的肩背耸了耸。

沐央挪开眼，咬咬牙，返身回到停车的地方。

宋寅正拿着水管接到车身的水箱，看见她回来，问：“姐姐，我想给十六洗个澡，可以吗？”

“嗯。”

她去把十六脖子上的项圈拆下来，问：“宋寅，你哥哥出门的时候，说了今晚我们住哪儿吗？”

这么热的天气，山上虽凉些，住帐篷还是不舒服的。

宋寅：“不住酒店就住车上呗，我们更喜欢住车上。”

她直起腰来，“那我呢？”

宋寅没多想，“哥哥说，你睡他的床，他跟我睡。”

这时，宋漠在泳池边喊：“宋寅，过来游泳！”

宋寅回他：“我先给十六冲一下澡。”

“不来我就裸泳了。”

男人厚而哑的声音十足不要脸，把沐央头皮都喊麻了。

她攥了攥拳，又松开了，“宋寅，你不要游泳，现在过了开放时间了，你哥，他就是小偷。”

宋寅：“……”

泳池也偷不走啊。

她往车上走去，找到手机搜索到了景区管理处的电话。

“我要举报……有人在山上游泳，一个男的。”

那老头估计在吃饭，听起来不太乐意上山来看，应付了几声就想挂掉。

“我是电视台的，如果没有人处理，我就录像了。”

挂了电话，她下车，狗和人都不见了，再一抬眼，夜幕中，宋寅的身影往泳池而去，十六湿着一身毛，小短腿跟在他身后。

“哥，你先起来，那个沐央把你举报了。”

☆、心慌

宋漠甩甩一脑袋的头，拧起眉头来，“什么玩意儿？”

“我听见她打电话到景区管理处，举报你游泳。”

宋漠仰头，修长五指遮面，揉搓两把，然后随意往头上一抹，很是洒脱，“没事儿，这会儿管理处不一定有人。”

宋寅：“她说她是电视台的，那人不来她就给你录像。”

宋漠阖上眼，腮帮子咬得紧紧的，池水在他胸肌下悠悠起伏。

“你还是先起来吧。”

“我起来做什么，你回去跟她说，我裸泳呢，她不敢来。”

宋寅：“……”

宋寅回到车上，看见沐央开着笔记本在工作。

“我给我哥拿条浴巾。”

沐央眼皮一掀，很快又回到屏幕上，继续干她的活儿。

宋寅打开柜子，自说自话，“他喜欢裸泳。”

她手从鼠标行移开，转过半身看着宋寅，“你哥哥打破景区制定的规则，你觉得这种做法对吗？”

宋寅：“偶尔打破也没什么。”

“……这也是你哥说的？”

长此以往，宋寅就成宋漠2.0了。

宋寅拿了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白色浴巾，关上柜子门，“他接受罚款不就行了。”

沐央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社会制定规则，就是为了约束人们的行为准则，如果是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那我们的社会岂不是乱套了？如果每天都有人上山上来游泳，那……”

“那也没有什么大不了，这样的山，晚上谁闲得无聊到这儿来游泳？如果有很多人来，景区自然会出新的规定，晚上不能游泳，只是因为晚上没人，景区担心出意外要担责。”

他这么振振有词，沐央脑子一时短了路。

“你哥哥，他就不怕出意外？”

“你是怕他出意外才举报的吗？”

沐央脸一下子就僵掉了。

宋寅走过去，少年的身体精瘦，但已经和沐央一样高了。

他有些怨怼，“我哥对你那么好，就因为你，我还得跟他一张床，我从来就没有和他睡过一张床。”

沐央看他数秒，眨巴眨巴眼，垂眸到电脑屏幕上，“他说他睡帐篷。”

宋寅定了定，“帐篷没带。”

沐央：“……”

宋寅走了，她对着电脑干坐了一会儿，实在写不下去，干脆盖上了笔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