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风想起那个绷着一张脸，却还是嘴硬的小丫头，笑了。许子姣认识莫如风也很久了，从校园到社会，她看过他很多面孔，严肃的、生气的、不耐烦的，开心的时候也有，但是很少笑的这样发自内心。

她不甘心。

“她嘴硬不肯承认，但是我知道她不高兴了。”

“那你知道我不高兴了吗？”许子姣哽咽的说。

“我从来没说过喜欢你。”莫如风又恢复了一贯的清冷，其实他一直没变，变得是许子姣自己，误以为他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好，殊不知那些日子皆是妄想，他的若有似无，让她误以为他性格如此，其实不是，她只是不是对的人。

“我哪里不好………”

莫如风打断她，“你哪里都好，可我先认识了她，我也以为这辈子跟大多数普通人一样没什么不好，结婚生子，事业有成，但这五年我发现不行，我忍不住不找她。”

许子姣哭着说：“我不会原谅你的，也不会祝福你们的！”

说完跑下了车，莫如风心里、面上没有半点愧疚，只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会辜负很多人，坏人就他来当。

他在车里面无表情的不知坐了多久，动了动僵硬的胳膊掏出手机，拨通了那个拿起来很多次，只看看又放下的手机号。

“怎么才接电话？”

只响了五六声，却跟耗费了一生那样长。

“我又不能时时刻刻拿着手机，去洗澡了啊。”小姑娘软糯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莫如风的火气一下消了，他开始深深理解了美色误人四个字的含义，可他甘之如饴。

“晚上出来吃饭？再去看个电影？别人都怎么约会的，你还想去哪？”

就约会了？

陶花花捂着脸在床上打滚，说：“你交往的女生比较多，别问我。”

“冤枉我。”莫如风毕生有的那点柔情全用在陶花花身上了，委屈的声音一出来，陶花花脸刷的红了，莫如风也不再调笑，“我现在开车回来的路上，你收拾收拾吧。”

“你真的不去爷爷的生日吗？”陶花花咬着吸管，扭头问，其实她也会好奇莫家人，每年过年，基本只有莫家爸妈回去，从来没听莫如风或者莫如云提到爷爷奶奶、叔伯婶娘这些亲戚。

莫如风神色略微暗了暗，摇了摇头。

陶花花也没在多说什么，“你想见那个老头？”莫如风装作不经意的问。

“也，不是想见啦，就，如果我们在一起，也是要家里人都知道的吧。”

莫如风知道陶花花对家人看重，没有回答，牵着她的手往前走去了。

“你同意回去了？”莫爸爸皱眉听着电话里小儿子的声音，疑惑的问。

“嗯，露一面就走。”

“好好，果然是长大了。”莫爸爸沉浸在儿子终于懂事的欣喜里。

一想到要回莫家看到这么多的亲戚，陶花花心里紧张，手心也止不住的冒汗。

“紧张？”莫如风捏了捏她柔软似无骨的小手问。

看着陶花花勉强点了点头，他说：“不用紧张，也不用为难，我们呆一会就走。”

耳边是呼呼的风，陶花花听不见任何声音，车子越开越偏，约莫开了两个小时左右，一片京郊的别墅区映入眼帘，门口站着四五个军装士兵，陶花花拉了拉莫如风的衣袖，问：“这，都是你们家的？”

莫如风平淡的翻了个白眼说：“你还能再多想想。”

步行至其中一户，门口的一个小士兵端正的敬了个礼，声音洪亮地说：“首长在里面。”

整个大院静悄悄的，安静的没有一丝人间烟火气，坐在正厅的老人拄着拐杖，怕就是莫如风的爷爷，他旁边还坐着个约莫五十岁出头的女人，看亲昵程度，陶花花了然于胸。

老老实实叫了爷爷，看莫爷爷没有多亲近，也没有多不高兴，只是很平淡的示意旁边的女人拿出红包，再没有一句多余的话，家里人很多，虽然叫了一圈，陶花花仍旧没记得谁是谁，神奇的是，大家心照不宣的没有人大声喧哗，甚至没有人亲热寒暄，只是微笑点头，来往有做饭的阿姨，也都轻手轻脚。

陶花花觉得胸闷，莫如风带她去了后花园，“是不是想走了？”，莫如风伸手给她擦了擦汗。

陶花花摇了摇头。

“我家是这样的，从我小时候开始的记忆就是这样，坐有坐相、站有站相、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那个老头是军人出身，总有许多道理，亲戚这么多，谁也没有多亲近谁，没意思。”莫如风摸了摸她的发顶轻声说。

俩人不能出来太久，陶花花没一会就去找莫妈妈了，跟着三姑六婶闲聊，突然莫爷爷那边传来莫如风的声音，借着茶杯茶壶“噼里啪啦”洒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