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娇软又撩人(80)
此刻,她所拥有的最后自尊都已经被碾落成泥。
容珩沉默着将她拉起来,说:“我们回去吧。”
慕衿倔强着怎么也不肯离开,求他让她见见他们的孩子。
容珩只是说:“走。我们回去吧。”
慕衿哭着摇头。恰逢一个侍女从房内走了出来:“少阁主,岑公子的烧已经退了。”
门被推开的一瞬间,慕衿站起身子就想进去,却还是被容珩强行拉走。
慕衿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进去,他怎么说她都不肯走。
容珩强行将她抱了起来,带她回栖凤台。在路上,她哭着抓住他的手腕就狠狠的咬下去,咬的很深很重。血已经涔涔的溢了出来,她依旧没有停下。
容珩的手就一动不动,任由她咬。
她咬完了手腕,又去咬他的手。每一处都不遗余力,咬的极其深重。
咬到最后,他的手腕伤痕累累。她的眼泪融着他的鲜血,顺着他的手腕流下,染的他衣袖上血迹斑斑。
尽管如此,他的手自始至终都一动不动,带她离开的心也毫未动摇。
等到他将她抱回来的时候,她眼睛已经哭的通红。
他说:“子衿。”
“我讨厌你。”
容珩没有再说下去了。
她背着他,哭湿了枕头,哭哑了嗓子,最后也没能看见岑儿,也不愿意再和他说半句话。
当夜,雪纷飞如絮。微星三斗,明月光自竹枝间隙落入人间,素艳的梅花与雪争辉。
明灭的灯光下,韶书穿了一袭轻衣,低眉为容珩处理伤口。伤口多又深重,她包扎了很久。
她声音轻轻的:
“其实你没有必要这样,岑儿现在是我们的孩子,你何须愧疚。再者……”
岑儿现在是我们的孩子。
这句话他今天也说过,说的时候游刃有余,如今想起来,如鲠在喉。这样的狠话他说过不止一遍两遍,几乎驾轻就熟,可今天她哭着说讨厌他的时候,他却什么都说不出了。
她不断流下的眼泪像刀子一样剜在他的心口,一颗心疼到麻木,疼到仿佛以后都不会再有知觉。
可这样的情绪,他不愿在韶书面前透露半分。
他打断她,清冷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又格外分明:
“韶书,我说过,从前,过去就过去了。我不放在心上,你也没有必要多费什么心思。我给你留了全身而退的机会,你后悔了,随时可以选择离开。”
甄墨闻言笑了,一如既往般温婉:
“天地之功不可仓卒,艰难之业当累日月。我不会急于求成,也相信未来可期。”
☆、欢情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
日子流水一般过去。越过冷落的秋冬,分宜的春日依旧卉木萋萋。在暖风骀荡的河岸边,有渔翁摆渡,还会有年轻男子挑着木桶挨家挨户的卖水。
慕衿本来就很喜欢春日,虽然这个春日与以往略有不同。可既然是在温暖的春日,还是有很多事情可以去想去期待。
慕衿从来不说自己比以前差了什么,甚至平日里提都不提他。然而对于一个与自己无比熟悉的人,总不提起或者经常提起,都必定都是至关重要的。
朝歌跟了她那样久,自然看得出来,也出言规劝:
“少夫人,您放下身段好好向少阁主认个错。少阁主从前那样喜欢您,一定不会冷落您的。”
是啊。他从前那样喜欢她。
他与她都是要强的人。也许他差的只是她肯低个头,好好向他服一次软。
慕衿默默不语,只是摆弄了一下瓷瓶中的花枝。
朝歌就接着劝道:
“就算您不为自己规划,也该为岑公子好好考虑考虑。甄夫人对他再好,终究比不得您是他亲生母亲呀!”
慕衿虽面上依旧不语,可朝歌这话却直直撞到心坎上去了。
她用过晚膳,谴退了朝歌,搬了一张宽大的梨花木椅子独自坐在门前。檐角处,青衣弃影。
没有旁的事可以做。
不知朝歌今日给她穿了一身什么衣裳,招的蝴蝶竟扑棱棱的飞到她肩上。
慕衿发觉后就起了身。她想扑蝶,可蝴蝶展翅的声音太轻,她听不清,扇子总是落空。
这样扑了一会之后,蝶没扑到,倒把自己扑的香汗淋漓。
“子衿。”
慕衿闻声回眸笑道:
“江风,你过来帮我看看,蝴蝶还在不在了?”
过了这么久的时日,江风从来不嫌弃她已是弃身,还是愿意常常陪她说话。
他性子又自在,经常能说些山野趣事让她解闷。最有缘分的是,江风竟然也是洛河人,这也算是他乡遇故知。
虽然位分上,她该更高一层,可私底下,两人反倒更似朋友。所以她允许江风直呼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