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嘘(15)

作者:物悲

“我不懂,我不知!我也不想懂,我也不想知!”

疯笑遏制,元困疲惫,手中杯再次化为碎屑,割裂手掌,可他没有因为疼痛而放开手来,紧紧地握住,深入手心,无垠未出手,望着他,手中杯亦有裂开的痕迹。

元困眸中有泪酝酿,无法遏制,却不曾哭出声来,隐约不言,终闭目,泪涌出,咬唇,唇破,血流出,牙齿均被染成血色,显得格外狰狞。

无垠手持杯的力气削减,望着他,面色依旧未改,问道:“心痛吗?”

“心还痛吗?可痛不痛又有什么关系呢?今天是他们的大婚之夜,也就是在今晚。她将如何,便再也与我没有关系。既然,她选择了他,我又能说些什么呢?而我如今,也离开了将军府,成了闲人一个,呵~”

“不过几日,我便会离开这洛阳城。”

“我还记得,当初她于我说,她喜欢我时,便是牡丹花开时。现如今,亦是牡丹花开时,可却是我说喜欢她,不过这二者,所得的均是相同结果,相互拒绝罢了,相互错过罢了!”

“你说,是造化弄人罢,还是天意为之,或都是罢?”

“哈哈哈……”洒然的笑声回荡,久而不消,幽静黑夜里,显得格外悠扬。

笑声终停,元困起身,往屋外走去,可嘴角却言道,

“故事已结束,我所能说的便是这些,就不知道公子会如何写罢,而我明日便会离开这洛阳城,而这洛阳城里,便就再无林戚沐和元困这二人,唯一闲人和将军少夫人罢了,哈哈哈……”

月光蔓延,洒尽寒舍隅角,照在元困身上,惨白,格外悲凉。

无垠起身,似欲说些什么,可终究还是叹气,问道:“元公子。无垠还缺你一要求,你还未言于无垠。”

元困顿住,却并未转身,似传出自嘲一笑,摆手,笑然:“昔日怪我太年少,伤她至此,愿故事最终,她与他在一起罢……”

说罢,便是摇晃着,朝着舍外走去。

此刻,夜已深沉。

寒风吹来,此地,就他一人……

瑟瑟潇潇,凄凄迷迷,孑然独身,悲然离去。

“幽寂,乱蛩吟壁,动庾信、清愁似织……”悲歌再起,是那一夜,他所歌唱之曲,乃是《霓裳羽衣曲》之词,无垠望着面前离去背影,眼角有泪,不知所云。

第8章 第一卷第七帘 忆

无垠独坐寒舍,月光皎洁,外界虽深夜,却通明可见。

无垠望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听闻耳边,风吹传来的窸窸窣窣声,听着那庭院处的流水声。

元困已经走了,具体他是走向哪里,无垠不知,因为他知道,他会回来的,手中茶杯忍耐不住他猛烈的力气,水顺着杯壁裂缝流出,沾湿手掌,无垠未有知觉,一人独坐蒲团上。

夜冰寒,庭院水车声充斥双耳,尽流水音调。

独身不知何时也,矍然,眼角有泪涌下,手中杯放开,碎裂一地,望着手中已结痂血痕,仰天忍泪。

眼泪停歇不止,他用力抹去,可为何他如此伤悲?

兴许唯有他自知。

空洞双眸被月光点亮成雪白之色,若有银辉,闪烁点点荧光。

他起身,缓步走来,往庭院而去,看着那旮旯处,悄然盛开的牡丹,让他自觉停下,手握牡丹花瓣,瓣片突兀凋落,花落满地,流入庭院中清澈溪沟,游向远方。

月光点亮黑夜里的牡丹,鲜红化为了银白,似银白牡丹谢,瓣起而瓣落。

风吹来,无垠手中被血浸湿的银色花瓣,染为鲜红之色,呼啸而过,手中花瓣剥落,飞腾而起,似夜间深蓝宝石般瑰丽色彩,红银渲染,化为悲蓝。

无垠双眸里,尽是此蓝光,似是回到了她来寻他那一日。

无垠腰间一信封不慎落下,借着月光,勉强视之,信上几方小字,赫然显露。

“戚沐留。”

其实那一日,他并非是知晓她要择选良人之事方才前去,而是她托人带话于他,其实他在那一夜,便已经见过她了,而她就是元困所深爱的林戚沐!

那日清晨,无垠在舍中显得无趣,许久未有人来寻他,将心中事说于他,也无法虚构话本事,便是将他人送来的信件一一略读,看是否能有灵感迸发于其中,而那所有信中,便是有着林戚沐所写于他的。

书信如此写到:

写至三十里街衙文字先生。

妾身姓林,名戚沐,字恢缘。乃是林将军遗孤,现为云烟阁中歌姬,素问先生喜将他人故事写成话本,用以生计。沐有事想要说于先生,不知先生有无兴趣。沐不求钱财,若是先生对此不曾好奇,便也作罢。牡丹花祭,便是沐择良人的日子,若是先生有些兴趣,便可前来一望,再决绝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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