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宫廷是我的+番外(766)
四喜终是有些急了,“主子……您不如暂且离了寿康宫,去面见皇上,将这些事儿与皇上解释明白了才好。不然,三阿哥岂不要受肃亲王的连累了去?”
廿廿却缓缓摇头,“不,我不去。”
“主子!”
四喜一听都急了,联想起去年三阿哥在御花园出的那件事儿,主子就曾不肯亲自出面;可是这一回,怎么还是不肯亲自出面啊?
廿廿知道,这是四喜急疯了,才冷静不下来。
廿廿转眸看一眼月桐。
月桐知道,这是主子在考验她了。
她心下微微有些紧张,下意识垂首。可是在垂首之间,就已经整理好了心绪。
她便上前,轻声与四喜道,“颖贵太妃病了,皇上早知道;这二月里本是三阿哥移居、进学的节骨眼儿,可是主子还是都撂下了,一心来寿康宫给颖贵太妃侍疾——这不仅仅是主子身为中宫的责任,也更是主子在为皇上免了关于十七王爷的那件事的流言和猜测去。”
“主子一心都是为了皇上,皇上又岂有不知?这会子叫主子到皇上跟前去解释,我忖着,那倒成了画蛇添足去了。主子与皇上夫妻齐心,自是心意相通,这些解释的话自都是不必要特地去说的。”
“再说了,不光皇上知道,这后宫里也都知道,咱们主子来寿康宫侍疾已经有好些天了,那这肃亲王给三阿哥呈递玉器陈设的事儿,便是从咱们储秀宫饭房太监的手里递出去的,咱们主子却也压根儿就不可能知道啊!“
“这便与从前那件御花园里出的事儿一样了——实则如今三阿哥年岁还小,他们便是编排什么去,也无法当真伤到三阿哥去;他们想要的不过是将咱们主子给装进来,做成一个皇后为自己的儿子而处心积虑的局面来……故此他们眼下想伤的,只是咱们主子罢了。唯有咱们主子倒了,或者在皇上心中失去了地位,那他们才能放心去。”
“故此眼下主子凡事都不出面,这便是摆出‘清者自清’的态度来。终究他们敢动这些手脚,还不都是在主子不在三阿哥跟前的时候儿才敢的么?那主子索性就全推开了,倒看他们还能怎样!”
四喜听得都是眼神一稳,“我这真是急糊涂了,难为你年纪小,这事儿上却比我看得还明白。你这‘小眼儿’叫的,看事儿当真既专又准,这回都超过我去了!“
月桐被四喜夸得红了脸,赶忙向廿廿行礼,“奴才不知规矩,在主子和喜总管面前说嘴了……也不知道说的对不对。”
“若是奴才说错了,主子尽管责罚奴才就是。”
廿廿浅浅一笑,“好孩子,你越发长进了。你这番话说得纵然有些急,但是大概的意思全都没错儿。”
四喜便也与月桂对了个眼神儿。
太好了,月桐一天天成长起来,那等到先帝爷孝期满了之后,主子就可以名正言顺将星楣打发出去了——否则皇后跟前定额的两名上差女子,还是陪嫁的,怎么说打发就给打发出去了,倒引人猜疑了去。
这有更得用的新人顶上,便是最合适的理由了。
廿廿望一眼四喜,“心计归心计,可是这会子颖贵太妃的情形是当真十分不好,我是一步都离不开。绵恺的事儿,不管怎么着,都还有转圜的余地;我就怕颖贵太妃她老人家……却是等不得了。”
“故此这会子便是绵恺出事,我也不能离了这寿康宫去。不过你回去也尽管安抚储秀宫上下:便是我没在家里,可是但凡有事,你们也不必慌乱了去,因为——还有皇上呢,皇上会替咱们所有人做主。”
四喜这才松了口气,行礼告退,回储秀宫去安抚众人了。
偏殿内静静的,仿佛能听见尘埃在半空中跳舞的声音。
月桂知道主子纵然是安慰完了四喜和储秀宫里人,可她自己心下还是暗暗藏起来不少的压力去。
月桂便拧了个热手巾,走过来轻轻替主子敷着眼睛。热的敷过了,又再换上冷的来交替着用。
为老人家侍疾,便是不眠不休的事儿,不知道老人家何时会突然不好了,故此廿廿已经连续多日没好好儿歇息过,这便眼睛都跟着肿了。
这原本是侍疾的缘故,可是这个节骨眼儿出了这件事儿,若主子还是肿着眼睛,难免又要被编排出什么说法儿来。
月桂终是最贴心的,无声做着这些,叫廿廿心下十分的熨帖。
廿廿将身子靠住椅子靠背儿,眼向上抬,舒服得轻声叹气。
月桂这才轻声道,“只是这件事儿既然闹开,便总得有人来承担。”
从前御花园那事儿,是春贵人替主子扛了;那这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