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宫廷是我的+番外(751)
两人笑说了一会子,月桐给廿廿端茶送进去。
月桐想了想,小心翼翼问廿廿,“……难为主子还惦着恒谨的银子不够使。若是奴才,他穷死了才好呢!”
月桐知道,自己是否已经能真正“出师”,还是要看自己有本有胆量如同月桂,以及从前的星楣二位似的,敢在主子面前问这些话。
以前她不敢,便始终都是在主子跟前如外人似的。今儿她这是先跟月桂问过了,心里有了底数,才敢硬着头皮问出来。
廿廿果然扬眉,欣然看了她一眼。
廿廿不急着回答,呷了一口茶,尽都咽了,这才搁下茶碗缓缓道,“……从前他家里的月钱不够分,是因为他月银少,不是人家嫡福晋不会持家。”
月桐微微一愣,随即便也垂首,已然会意。
“唯有银子够使了,那二位才反过来会更受不了那福晋!”
廿廿没说话,眼底却已然含了笑意。
四喜从外头进来,见月桂正在茶房里煮茶,便也含笑走进去讨杯茶喝。
四喜道:“那裴家和李家,都不是好惹的。谁管你母家从前是不是承恩公,又是你本人曾经是什么郡王福晋的……总归今日已然落魄,不过就是个破落户儿家的当家奶奶罢了,那两家可不受着她去。”
月桂也笑道,“若那裴家和李家不是这样不肯受欺负的性子,主子当年又为何单挑了她们两家的闺女赏给恒谨去?”
“未来的日子,这恒谨的福晋有的缠磨了。虽说她是福晋,可她年岁大了,那两个年轻,又肯联起手来,自够她每日里喝一壶的。”
四喜也冷哼一声,“只要后宅里这么闹腾,那恒谨纵有一身的气力,也都使不出来了。便是他再想不安生,这底气也都已经给抽尽了。”
宛若一语成谶,这恒谨果然也抵不过这样生生的磋磨,三年多之后,尚在盛年的他,就心力交瘁,撒手西去了。
死罪纵然可免,不过这活罪也从不是那么好消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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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之际,恒谨福晋好容易喘口气儿,回娘家去转转。
一回去,她那形容憔悴的模样儿,倒叫沙济富察氏一门都吓了一跳。
不知道内情的,只以为她是叫恒谨被革王爵的事儿给折磨的;唯有少数几位同门的宗室福晋,才知道她如今是叫自家那两个“小妖精”给闹的。
她是掌家嫡福晋的做派,上手就想教训两个新人,况且那两个新人只是侍妾,母家又不过都是内务府包衣,她便自以为这两个自是她手心儿里的蚂蚁,怎么拿捏怎么是了。
可是她没想到,她赐下的饭食,人家那两个统统动都不动!
别说饭食、饽饽,就连茶,她们两个到她面前都一口都不带动的。
那两个不肯在嘴上屈服,那孩子就打不下来;她便也发了狠,动了旁的心眼儿,利用这时候是冬日,便在那两个门口泼水……可那两个就好像都做好防备了,两个齐心合力,互相照应着,竟然全没着她的道儿!
最后,她不得不来横的,借口两个人这里那里的顶撞之处,叫她们罚跪……
结果那两个竟一起跑到老爷面前告她的状。老爷不知道被那两个怎么给说动的,竟然敢来跟她吵……老爷说,就算那两个的身份不过是使女,可是她们肚子里怀着的却是皇家血脉,倘若有半点闪失,她便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她恼得要禁她们两个的足,名义上是叫她们两个安心养胎,结果还没等锁门,她们两个的娘家人不知怎么就得了信儿,便闹上克勤郡王府去,还叫嚣着要告到都统衙门和宗人府那去,随即老爷那当了王爷的嫡系侄儿就上门来了……
好歹她是当婶子的,叫那侄儿当着面儿地数落,就算没有明面儿里的硬话,可那些软钉子那一根不扎进她心窝子里去?
她一个堂堂的公爵之女、克勤郡王福晋,如今竟在自家后院里,被两个小妖精给拿伏住了,腾挪不得!
倒是绵懿贝勒的福晋,虽说年纪轻,却也柔声劝她,“如今正是咱们母家的多事之秋。长四叔(福长安)出事,亮三叔(明亮)又刚被革职拏问……这会子宫里正是恩威难测的时候儿,你家既然都已经出了这事儿,好歹先消停下来。”
“你便是想拿捏那两个新人,以后自有的是光景,何必急于一时去?”
恒谨福晋咬了咬牙,“……咱们沙济富察氏走了背字儿,他们钮祜禄氏却越发鼎盛了。明明和珅也是钮祜禄氏堂房,凭什么皇上就跟咱们过不去,反倒还那么信任他们钮祜禄氏弘毅公家的?”
“别说我们家这事儿,就连二阿哥那边儿……二阿哥侧福晋现在不也是被那钮祜禄氏所出的嫡福晋压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