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宫廷是我的+番外(1443)

作者:miss

“老奴的差事办得好不好,那自然都是皇后主子一句话的事儿。若是皇后主子觉着老奴差事办得好,话儿传得不明白,那老奴在御前,就也没了用处了。”

绵宁倏然挑眸,紧紧盯住鄂罗哩去。

“你是说……是皇后额娘寻了你的不是,汗阿玛这才下了旨,命你出宫?”

鄂罗哩迭声地苦笑,“唉,唉……老奴可不敢在二阿哥面前说皇上和皇后主子的不是,终究不管出了什么事儿,都是老奴自己老迈迟钝了,没办好差事。”

绵宁没说话。只是这会子映着幽蓝的晨光,便叫鄂罗哩从绵宁的眼中看出了一丝阴鸷之气来。

鄂罗哩心下这才好歹欣慰了些,终究他自己能落得今儿这地步,还不都是为了人家做嫁?如今没捞着好儿,那怎么能不叫正主儿知道呢?

鄂罗哩便叹了口气,又举起袖子抹了抹干涸的眼眶,“老奴自问这一辈子在宫中,没有一日不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绝不敢行差踏错半步……老奴进宫来就是伺候主子们的,故此老奴这六十多年来,便也没有一次不是唯主子们的命是从的。”

“自打老奴被召进内奏事处,到皇后主子跟前走动,老奴自忖着,这些年来统共也就只有一回可能是违拗了皇后主子的心意——”广兴说着抬起老眼来,紧紧盯着绵宁的脸,“那就是广兴的那一回啊!”

“试想那广兴仗着家世门第,的确是不将奴才这等阉人放在眼里,可是他好歹素日里还是个自律的人,所谓井水不犯河水,他总看不起老奴,却也不至于要主动挑老奴的刺儿。”

“故此啊,要不是老奴主动去勾起他的火儿来,老奴便是希望他能大骂老奴一顿,怕还没有机会呢……”

“而若不是老奴到内务府去传旨给广兴,又故意不提那是皇后娘娘的谕旨,而令广兴因憎恶老奴而不受老奴所传的话儿,这才成就那样一桩广兴不敬皇后的罪名来……那么后头,又怎么还会有广兴被革职查办,乃至查出山东与河南的种种罪证来的?”

“广兴之罪,一切都以克扣后宫用度而起,而那当中最严重的,就是不遵皇后主子的谕旨啊……若不是因此,皇上当日又怎会那般震怒,甚至要短短一个月间就要了广兴的命去,甚至连皇上五十万寿恩诏天下,都留不住广兴去?”

绵宁眼神倏然一寒,“谙达怎么又提起这个事儿来了?广兴已经死了这么多日子了,现如今提起他来又有何益?难道人死还能复生是怎的?”

鄂罗哩知道二阿哥不想再提这事儿。可是不提怎么能行呢?这会子可能是他最后与二阿哥讨价还价的机会了,他这会子若是再不提的话,那兴许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提及了。

这会子啊,二阿哥越是不想提起的,他反倒要一提再提,提到刺痛二阿哥的心,叫二阿哥再没法儿装聋作哑去才行!也唯有如此,二阿哥才能真真儿地出点儿“血”,好将他的嘴给捂住喽,这样儿他来日出宫之后,才能过稳稳当当的日子,不用遭罪去。

“广兴是没法儿复生了,可是皇后主子却又是何等圣明之人呐?她又岂能容得有人拿她去做了筏子,却将她给蒙在鼓里;而广兴的事儿出了之后,她老人家更是因此跟皇上闹了好些日子的意气去,好悬闹到帝后失和的地步!”

“当日事出仓促,皇后主子一时来不及反应,可是如今事儿都平静了,皇后主子难道不回想当时的种种?皇后主子又岂能饶过拿她做筏子的人去?”

“二阿哥您瞧见了,皇后主子已经拿老奴开刀了,这便是说皇后主子已然前前后后地将这事儿都给想明白了!老奴还要谢过皇后主子不杀之恩——皇后主子必定也是看老奴年岁大了,残生不过寥寥数年,故此皇后主子不愿再因老奴这条烂命而脏了手去……”

“可是那些个年轻的人呢?二阿哥可曾想过,皇后主子又该怎么跟年轻人算这笔账去?老奴忖着,以皇后主子的性子,皇后主子对年轻的人,必定不会再如对老奴这样儿,仅仅是撵出宫去这么简单了吧?”

鄂罗哩说着,圈起袖子来,叹了口气,“皇后主子啊,是个和气的人,可是以老奴这些年亲眼看着,皇后主子一旦当真动起怒来……那后果当真就不敢想了。”

绵宁默然不语,只是那原本生在眼底的阴鸷之气,已然无声之中弥散开来,渐渐地笼罩了他的全身去。

鄂罗哩便又叹了口气道,“……老奴原本忖着,那广兴果然是有烦人之处,他在内务府事务上,有时候儿连皇后主子都敢不放在眼里。故此在二阿哥家里那边儿的用度上,说不定也有不少的掣肘之处。故此二阿哥烦他,也实在是人之常情——这内务府上下,谁不烦他,却又拿他没辙呢?谁让人家立了弹劾和珅的首功,又是慧贤皇贵妃的母家后人,更有皇上的器重呢!”

同类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