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眠一边感动一边愧疚着，给自己找了好多个借口，最终还是没有上游戏。

这一拖就拖到了现在。

鹿眠手里拿着书，视线盯在电脑上面，最终抱着早死早超生的心态，打开了电脑登录了游戏。

传奇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卖东西的组队的闲聊的，世界频道刷的飞快。

鹿眠将最近一段时间的私聊一条条看完，都是帮派里的女孩子发来关心她的。

鹿眠感动地吸了吸鼻子。

她习惯性先回家，将枯了的菜铲掉种上新的，然后准备打开帮派频道，跟她们打个招呼。

鹿眠将频道点了三遍，才意识到不对。

频道那一栏里，帮派频道不见了。

她看向呦呦鹿鸣的头顶，果然，呦呦鹿鸣头顶的酩酊河称号，也不见了。

再点开帮派一看，她现在确实是无帮派。

连好友栏里那些熟悉的名字，全都是灰色的。

鹿眠眉心微蹙，想问林清远，又想起他正在厨房给她做吃的，转而将游戏界面缩小，登上QQ敲了洛菁。

小鹿斑比：我刚刚上了下游戏，发现帮派没有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洛菁的头像是灰色的，但鹿眠消息发出去的那一瞬间，洛菁的头像亮了起来。

洛总攻：靠鹿小眠你活了？！出大事了好嘛？酩酊河散了。

小鹿斑比：？？？怎么了？

洛总攻：害一两句话说不明白，我发个链接给你，你自己去看吧。

说着扔了个贴吧链接过来。

鹿眠满脑子问号地点进帖子，一路看下来，先是惊讶，后是愤怒，最终剩下的，只有惆怅了。

那是绵绵发的帖子，说是扒人，但更像是自述。

自述她和风味人间两个人的真实。

鹿眠虽然进酩酊河时间不久，但也知道绵绵和风味人间是一对情侣。

不仅仅是游戏里的情缘，还是现实里的情侣。

她一直以为两个人是现实里的一对，然后一起玩的游戏。

看完这个帖子才知道，是先在游戏里结的情缘，之后才有了现实情侣这一关系。

绵绵在贴吧里有个记录贴，记录她和风味人间的日常，鹿眠以前看过。

那个日常帖里风味人间，帅气幽默，有文化有涵养，对绵绵很宠，两个人很恩爱。

可是在这个自述帖里，风味人间完全变了个样。

他自私自利，很少顾及绵绵的感受。

他不出去工作，见天地沉迷在游戏里面，花着绵绵的钱，在游戏里肆意地挥霍，伪装着虚拟世界里帅气多金温柔专情的绝世男友人设。

而绵绵，一边堆积着对现实里那个风味人间的不满，一边舍不得丢弃游戏带给她的虚荣。

矛盾着，容忍着，直到再也无法继续下去。

是假的，就终有破灭的那一天。

不知道是失望累积到了一定的程度，还是绵绵终于认清了现实。

她终于决定从虚幻之中走出来，让自己解脱。

所以，她与风味人间决裂，狠狠地，不惜自己打自己的脸。

绵绵在帖子的最后写道：“我以为我爱的，是游戏角色对面的那个人。直到如今将自己撞得头破血流我才不得不承认，我爱的，或许只是那个可以给我带来虚荣的虚拟角色。网恋的美，在它接触现实的那一刻，就已经凋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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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远做好吃的打开书房门的时候，鹿眠正坐在椅子里发着呆。

“怎么了？我做个饭的功夫你魂都丢了？”林清远敲了敲桌面，将鹿眠的魂招了回来。

鹿眠倏然回神，吸了吸鼻子：“才没有。”

“没有就出来吃东西。”

鹿眠焉嗒嗒地跟在林清远身后坐到了餐桌前。

林某人还不算真的无良，鹿眠嘴上说着白粥，但他没真的给鹿眠准备白粥，还是费了点功夫煮了她喜欢的皮蛋瘦肉粥。

鹿眠心情好了些，喝了半碗粥又吃了两个蛋挞。

吃完后，她回到客厅继续发呆，林清远收拾完厨房，犹豫了下，从冰箱里拿了罐冰淇淋出来。

他看出来鹿眠兴致不高，但他擅长气人，不太擅长哄人。

“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林清远说着将冰淇淋放在了鹿眠面前。

鹿眠挖了勺冰淇淋，拧着眉问：“你跟风味人间熟悉么？”

“不熟。”林清远丝毫没有犹豫地说完，觑了眼鹿眠的神色，又勉强改口，“略有点交集吧。”

鹿眠点点头。

这才对嘛，完全不熟要怎么聊下去？

她把刚刚看的帖子内容跟林清远讲了一遍，最后忍不住感慨：“网恋真的靠不住啊。”

林清远摇了摇头：“不管是哪种恋爱，都没有靠得住一说。”

鹿眠极少从林清远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好奇地盯着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