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不再做金丝雀+番外(163)
渐渐的,坊间便有传闻,那虞邦安乃是今上的私生子。由此,今上方如此尽心为其子铺平道路。
京城远郊的一个庄子里,有农妇闹嗑:
“那虞家可是发达了!”
“可不是吗?虞家那哥儿都被立为太子了!以后就是要做皇帝的人呐!”
“是啊!虞家真可谓平步青云,摇身一变那就是皇亲国戚了!听说太子的太傅就是他外祖呢!”
“唉,这都是命啊!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强求亦是枉然!虞家啊,人就有这个富贵命!”
“是啊,是啊!谁说不是呢!这都是命,求不来的!”
……
一身粗布衣衫的韩母放下柴禾,她立在原地怔怔发了许久的呆。随后,她闷声不响的进了屋。
直到隔日下午,方有人察觉那个干活总是慢半拍,手脚极不利索的婆子,好象有一日不见人影了。
等到晚间,久唤不应,一个长工拿脚踹开了她的门。发现她已上吊,气绝多时。而她屋里供奉着个牌位,牌位下有个火盆,盆里有烧过纸钱的灰烬。
死了人,下人们慌忙将此事上报给了庄子的管事。管事皱眉,深感晦气。真要找死,就该走远点去死!死在庄子里,没得不利气!最后管事不耐的交代了几句,着人一袭草席,将之草草收殓,寻了个地给埋了。
就在韩母下葬的同一天,韩奕羡在庙里落发为僧,法号:空净。庭毅全程陪同,最后抹着泪,一个人回返。
没几日,宫里传出噩耗,太妃娘娘突染疾症,于夜间崩了。皇上悲伤难抑,亲自守灵三日,方予下葬。
※
平元二十四年,昭帝退位,太子登基,时年十二岁,史称成帝。
虞宅里,舒太妃坐在贵妃榻上,忍不住叹气。
虞父见了,关心问道:“这是怎的了?”
舒太妃哀怨的睨他,片刻后,方闷闷不乐的应道:“你是做父亲的,你也给卿卿说说,这都老大不小的了,还要拖到几时呢!原儿对她的心意,这么些年,难道她看得还不清楚!”
虞父听了,捋了捋胡须,笑道:“你呀,就是个操心的命!早跟你说了多少回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啊,自个有主意呢!”
舒太妃叹叹气,懒得再理他。跟个书呆子谈人间烟火事,无异于对牛弹琴!
“行了行了!你就别为他们操心了!”虞父亦坐上榻,将妻子揽进怀里,温声哄道:“今儿皇上还念叨着,说是想你了。让我给捎个话,问问你什么时候能进宫去看他?”
“是吗?”舒太妃马上高兴起来,忙着应道:“那要不,我今日就随你进宫去,我的乖孙儿,我也想他了!”
虞父笑,旋即点头。心道,他就知道这招好使!皇上啊,就是她的开心果儿!一哄一个准。
院子里,梅树下,宁原拥着念卿,一个微垂首,一个仰着脸,两个人相互凝视,眸中笑意点点。
看着看着,宁原慢慢低头,和她亲吻。
第78章 番外
平元七十六年, 当今圣上母家的舅舅仙逝,同一天里太上皇驾崩。享年八十二岁。年逾花甲的老皇帝同一日内痛失双亲, 悲不自胜哭得象个孩子。
隔日远郊的一座寺庙内, 一位须发皆白慈眉善目的老和尚, 听闻消息。他静然半晌,随后双掌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当天老和尚更衣过后, 召来弟子, 一脸平静的交代身后事。是夜,老僧坐地圆寂。
弟子们哭着给师父料理身后事。他们不明师父来处, 不知师父俗家名姓, 除了师父手里握着的这枚印章, 他们对师父的前尘过往一无所知。最后, 弟子们遵照着师父的遗愿,将印章同师父的骨灰葬于一处。自此后常有香客前来祭拜,为老僧上香。感念他一生乐善好施, 慈悲为怀。
清晨,韩奕羡睁开眼, 他望着大红色的帐顶呆了呆,有好一会的恍惚。尔后,他方留意到身侧有清浅的鼻息。
这感觉熟悉又陌生, 似曾相识。
分明, 分明
他记得的!
韩奕羡的心剧烈的跳动起来,有隐隐的说不上来的奇异感受兜住他全部的感知。下一瞬,他似有所感的侧头, 望见念卿安然沉睡的侧颜。
韩奕羡一瞬不瞬怔怔的看住念卿,在这一刻里,他恍若身陷幻虚梦境。完全没了反应。如是怔然好半晌,他方揣着蹦跳的心,带着涌动在胸口几欲冲破喉际的呼唤,缓缓的,轻轻的,动作小心得似生怕会惊碎一个梦一般,慢吞吞的掀被坐起身来。
他看看念卿,随即左右环顾。入眼所见,一片喜庆的红。有大红的喜字贴在窗户上,有代表福禄之意的“蝙蝠”挂饰,挂在门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