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冬时听雪(67)
“以前我总以为有些东西只要我认为不存在就行,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么回事,别人认为也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尤其是让我的正牌女朋友心神恍惚,所以我让工作团队以及律师发了这样一个申明。”
沈逸轻声说道。
姜禾愣愣点着头,开心,兴奋,幸福,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起身洗了个澡,一身的痕迹,浑身像被直流电击中,昨夜应该算凌晨的种种历历在目。此地不宜久留,姜禾三下五除二出了洗澡间。
刚一出来,沈公子靠在落地窗帘旁有一搭没一搭地打量着她,眼神朴树迷离,异常的老谋深算。
芳姨给她准备了套衣裳,从里到外大小款式都很合身,现在看来,不用想也知道那衣服是谁挑的……尺度拿捏得比姜禾自己还准。
她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对面,问:“怎么了?这衣裳可是你买的,再丑也忍着。”
那人笑得不以为然,一副“你是不知道自己有多美吗”的神情。半天才朝她走近,“在我眼里,你穿什么都好看。”,说罢他俯身凑在她耳畔,温润的气息遍布每个角落,“当然……不穿更好看。”
姜禾:“……”
第一次有种想把他嘴巴缝起来的冲动。
她从包里翻出昨晚被沈逸从医院捎回来的手机,一看有五十几个姜束的未接电话和一二十条短信,心都提到了眼睛里,真正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贼心虚。
她走的时候只说是去刘晶晶家复习功课,估计这会纸包不住火露馅了。
正抱着必死的心情要回电话,沈逸按着她的手,飘出句:“不用打了,我已经跟小舅子通过电话了,保证你回去一根头发丝也不会少,我定了明天的机票……两个人的。”
他要送自己回去,姜禾并没推辞,心里一暖,喃喃问道:“这边,你父亲的病……你送我回去会不会……”
昨晚听记者们说起,只言片语中得知他父亲病重的消息。
沈逸沉默了一下,吐出两几个字,“没事,我会处理好。”
他不过才比自己大一岁,二十岁不到,不论经历过什么样的教育,这会也还只是个备考生,可想而知身上的担子是有多重。
“怎么,心疼我了?那快说点好听的。”
沈逸吊儿郎当的口气,迫使姜禾去想他正儿八经时的模样,也好中和一下此时此刻被“调戏”的心理。
正说着沈公子手机响了,他也没避讳,抬手就接起,手机没扩音胜似扩音,大喇叭似的一声钻天吼:“我操,沈逸你人呢?哥几个从昨天接到你电话,凌晨三点找人一直找到现在,水都没喝一口就剩一口气吊着马上就要死了,你那边是什么情况,找到人了吗?”
沈逸皱眉看了看表,又看了看身旁的女朋友,咬着下嘴唇面不红心不跳回了句:“刚找到没多久,正准备打电话慰问你们………”
“你就扯犊子吧大孙子,友尽,友尽我跟你说。刚才我从你别墅门口遇见芳姨,一问才知道你他娘的昨晚就找到了。什么都别说了,十头黄金战甲也甭想拉回我们。
你要没精尽人亡,现在来负荆请罪,我看在咱当年在军队大院同穿一条裤衩的情分上赐你个流放的罪名,否则想都别想……太特妈过分了,哎我说你还记得有我们这波人昨晚为你东奔西走卖命不?几个人凌晨四五点还在那马路牙子上蹲守,跟个要饭的一样……”
“不是汪洋,这事吧……”
“嘟嘟嘟……”
汪洋果断把电话挂了,沈逸无奈地冲姜禾摆手,姜禾也是无奈一笑。一向心思缜密的沈二少,这会儿也载了跟头。
二人窸窸窣窣下了楼,芳沈准备了一大桌丰盛的饭菜,姜禾正好饿得前胸贴后背,在尽量保持不狼吞虎咽的情况下吃得津津有味。
芳姨则是打扫着本来就一尘不染的房子,只听她“咦”了一声,问道:“阿逸,你昨晚是不是忘记关水,怎么这水表忽然就飙到这个数?”
姜禾闻言,一口饭没咽下去差点呛死,脸红了大半。
沈逸给她递了杯水,和颜悦色一句:“嗯,洗澡的时候忘记关了。”
“这怎么还能忘记呢?洗澡不都是随手就关水了吗?不然你冒着水穿衣服啊,而且……水声这么大你也睡不着啊,你从小就喜欢安静,吵一点都难入睡……”
姜禾又呛了口水,脸更红,不由地白了一眼旁边的公子哥。沈逸没招只能她盛了碗汤……
那大抵是她窘迫生涯中最无敌的一次,但也就是这种窘迫和脸红,掺杂着浓浓的甜蜜,食之齁甜。
两人似有若无之间的眼神碰撞,都心照不宣地清楚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这种微妙的共情,让彼此心灵相通,心间上扑通乱跳和无法宣之于口的某些词句,达到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最高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