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艮第红(68)

作者:梁仝

尽管她不觉得他有什么好,朝秦暮楚的花边人。甚至,温沪远一点拨大奸似忠,她冒头的头等嫌疑对象就是他。

跑神的档口若愚搡搡她,自顾自编排道:“我小舅舅这人呢,最吃不得女人的瘪。哪怕是阿猫阿狗招他了都可以慈悲饶情,唯独女人,要是叫他掼跟头了,他绝壁要气死。”

“比如?”温童来了兴头。

“打个比方你要是.他一回,那完犊子了,等着被他收拾罢!”

“……”

“李若愚!你他爹的又在偷闲,我你干脆别学了,滚去饭馆当洗碗工罢!”

聿然凶相发落完,对话不了了#。温童心里擂着鼓,密密地踩点,在猜他笼统话里的所有可能性。

当然,有正事要做。将好聿然请她去沙发饮茶,趁此功夫,温童交代了拿她做人情的事。

“我去,”聿然听完咋舌,“你有两把刷子啊!谁给你的勇气,梁静茹还是赵聿生?”

帮倒也并非不可,她经常受托替人拿货,仅仅是不懂,“你帮人打点行头都热络得很,怎么不好好拾掇一下自己啊?据实说……”

目光在温童身上刮一遭,“你每天的派头都很不二代,也很没有都市丽人的觉悟,更没有,一个单身狗猎艳的。”

若不是对面人的身份,聿然实则顶瞧不起与世无争的女人,状似寡淡,心却最狼,“温童,你了,要学会及时行乐。欲望是洪水猛兽,靠小文小片是治不得水的。

总归我们都有享受的资本和权利。心窍别抬太高,也别觉着,无名无分就不能纵欢。现在这世道,三纲五常早不作兴了。”

赵聿然盯入她眼睛。

某一刻温童脑中又闪过那些或体肤或唇舌感知的欢愉,心上仿佛热油熬煎,猛地起身,甚至带翻了几上滚烫的茶汤。

扶稳茶杯,她手脚忙乱地告退了。

只可惜那盏盖为时已晚地堕碎在地上,茶渍混杂她黏湿心事,败露得精光。

赵聿然冲着仓皇去的背影,笑了笑。

*

高定的忙,聿然还是帮了。

温童对她再三言谢,掉过头给付太透风:事能成,货在路上。另一件事就拜托您多多关照了。

付太虽说得便宜地应下,可没两日,代理商大会前夕,又跳票了。

准确来说是她根本没怎么吃心,劝几句就作罢,付总那头依旧敲定铭星不改。回头电话推拒刘经理时是这么说的:

我们呢,在和卡斯特合作一个汽车项目,传统工艺满足不了设备要求了。从核心技术方面,铭星正在研发打印机,才是我们想要的。

的确得感谢贵司许的价格福利。但从长计议,节省耗材是为根本。

话递到温童这里,她懵了,胜利想得过于轻巧,从而不遂愿时,落空和挫败感尤为重。

她挣不掉的刻板思想:干多得多。

付出和收获的天秤永远两头平。

“又是卡斯特。”刘经理一句牢骚点醒了她。

入夜下班时,温童微信询问赵聿生,有空否,她想找他谈谈。

对面似是特为晾了她心头蚁走的焦虑十来分钟,才报定位,叫当面谈。

-

衡山路上某处洋房公馆,是周景文拿来会客的地盘。

来宾有男有女,遍布各年龄段,诗酒风流是其次,到这里大多为了互通意。他们一律给周付过佣金。

走过一廊道的靡靡音波、訇然欢笑,温童要找的人,正在尽头厢内玩德州.扑克。

“赵总,你眼下有空吗?”她上前同时发问,招来一屋子各色打量。

磕磕烟灰,等荷官发明牌的人没回头,“你不会自己?”

噎得温童心口一堵,“那不打紧,我等你结束。”

话完真就杵在原地,目视他过牌、跟注,行云流水地居在上风。第一轮赢得无悬念,等复盘洗牌的档口,赵聿生夹烟的手拎上椅沿,回首闲散状,“有什么事见不得光,非要背着人说?”

一旁观战的俏丽女人笑歪了身,“赵总惯会挤兑人的。”

攻心臊气一股脑爬上脸,温童二次郑重发话,“赵聿生,我希望你好歹尊重一下我的身份。”

周景文坐在对过,听去这话,禁不住朝某人会意一笑。

“你是去罢,”他半虚半真地解围,“省得回头血洗我这里。怠慢谁也不能怠慢温小姐的。”

“乖乖,温小姐何方神圣啊?”那女人不识相地问。

几乎是一时意气,温童两步站到她近前,迫她仰首和自己面会面,“冠力集团董事长温沪远的女儿,这么讲明白吗?”

被唬到的人即刻悻悻闭麦。

赵聿生轻淡失笑,卸领带起身,“破天荒地,架子端起来了,”从她身边错过去时,幽幽来了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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