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艮第红(220)
“到底要我走还是留?……, 少抽点罢,我打算戒了, 大病一场的人更该惜福。”周景文坐到床边。淡淡觑好友一眼,开涮,你是不是装的啊?这也太突然了, 好端端的人病来如山倒。
“我有病?装病让医生开膛破肚。”
周连连啧, “哥个私下常说起你呢。这也不是我一人的推断, 说你怕不是被人讹到社#性死亡、自闭了, 就装个病,来医院避风头。情愿受点皮肉累。”
听人冷笑,“嚼舌根烂疮的。我得赶紧通知赵聿然,你那个嘴里闹了点见不得人的脏病。”
“她绝对#杀了我。”
“我给她递刀。”
哥俩反贴门神般地打着嘴炮。个回合,赵聿生先行亮白旗了, 不是说不过他,是伤口阵阵作痒还烧心地疼,气温升高了, 老焐在被子里也不是个生意经。某人就支配周景文,“活菩萨当到底,扶我下去晒晒太阳。”
“你大爷的。”求人像催债。
二人穿过廊来到楼下草坪。晴空正好,不挂片云,空气里随处渗透月季花香。
周问要不要坐轮椅。赵聿生否了,就这么抄兜慢慢踱,来干脆摆脱了好友的搀扶,“你来不是单纯看我的吧。”
当然不是。没秒,周景文告诉他,你在冠力处处受挫的事,业内外老早传开了。圈子里有猎头看重你的名气资历,绕过些中转向我打听你有没有离职跳槽的意愿。有的,一切好说,甚至可以跳开常规背调直接空降。
不过还是得慎重考虑,防止对方只想吃你在冠力就职过的红利。
赵聿生回眸乜他,“这也是对方跟你说的?”
“什么呀,分明是我过来人的经验。“周景文当年刚被挖去卡斯特的时候,顶头上司业余留他饮茶,单独且偷摸摸地,放出条加薪大饵。条件是出卖老东家的商业机密,一旦他同意即就能加入金字塔尖梯队。
周没折腰全然是觉得这太傻叉了。新老板口口别怕,出了事我保你,但他不蠢,利益当头的世界不存在谁保谁。他离开冠力就是忍不了法自证清白,别回头做了什么叫仇者快,打自己的脸。
只是你也没法保障自己不做,别人就能免俗。
多的是不光明、不正当、不道德的竞争手段。
不远处有小囝囝拍皮球。好险高空抛中赵聿生,他稳当接了,还对方,还破例和煦地摸摸那小子的脑袋。
周景文好笑,“生个病人生慈祥了。”
才完就听某人问对方多大了,囝囝奶奶气答七岁,赵聿生哦一,“这么小我就不碰瓷你欺老凌弱了。皮球不是这么玩的,你得落地上拍,往天上甩的叫篮球,你这小胡萝卜丁的身材玩不了。去罢。”
周:……当我没说。
转瞬,某人再说回正经事,“不论如何,我暂且没有跳槽的打算。”
周景文挺意外,“认真的?这不符合你一贯的性子啊,你眼下委屈风箱里的老鼠了,不是这么个大病耽误着,我原以为你早辞呈扔温沪远脸上了。”
“是人有脾气,一报还一报的脾气。”
“你要算计回去?”周坐到椅上,问习风里站立的人。
“很明摆的道,你认识我这么久,我不是饶着眼皮底下一堆屎尿屁没所谓的圣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放到我身上更是违和。我这人呢,德能霜尘,劣迹斑斑且狼心狗行,干不来以德报怨的事。
换言之,你当真认为温沪远傻吗?早期他可是能在没有大哥的资助下一手打下社稷雏形的人。这一回,我被人陷害的事,退一万步他就算没干涉,也自然暗戳戳地期待我引咎辞职。”
“你怕你走了就正中他下怀。”
“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赵聿生单手落兜,低头拿鞋尖滚滚石子,又半侧首来睇周景文,“年前,我因为被老温怀疑走上你老路的时候,公司上下在猜,我终#不#和你一样负气而去。”
“哼,结果你一忍就是四五年……”
“当然,老周,我和你说到底不是一类人。没有贬你褒我的意思,你有你的优点,宁愿自损八百也要证明清白;我不同,这或许是我的短板死穴,我要走就净光净地走,不清不楚的情况下是不#为了一时快意开溜的。”
周景文闻言,不知奈还是可笑地摇摇头。知根知底就这点不好,反倒没那些陌路人#找死角渗透,懂得怎么劝你。
他掏出包烟,抽了一根再甩给赵聿生。
者借来他的火,助燃也不抽,就捏在指间偶尔掸掸灰,没来#地说:“人有阴暗面。”
“比如?”
某人玩笑状,“比如我甚至想真刀真枪地同老温夺权。”
听人微微迟疑了下,“果真闹成这样,你手里就不止一对着老温头的枪了,还有一指的是自己。老赵,温家家大业大,你哪怕赤手空拳上升到今天这地步也不是他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