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槿然听笑了，哄小孩子似的耐心问：“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话音刚落，许韵不怎么动了，她缓缓睁开眼睛，认认真真一本正经道：“你果然不承认了。”

“……”周槿然舔舔唇，又气又笑道：“许韵，你讲讲理行不行？”

她大声哭了起来：“你就是在欺负我！”

“那你说”，见好像讲不通，他耐着性子问，“你给我讲讲，我到底怎么欺负你的？”

许韵咽了咽口水，闹脾气：“不说。”

“……”

“行。”他一笑，很无奈很无奈，真的是败给她了。他叹了口气，“那我错了，行不行？”

第17章

许韵偏头：“哼。”

“……”

她接着沉默了会儿，低着头轻声道：“那你温柔点，别老凶我。”

“嗯”，周槿然顺着点头，“不凶你……等等……”

他有凶过她吗？

“为什么这么说？”他很认真地问。

过了许久，她缓缓启齿，听上去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刚刚心情挺不好的。”

“嗯。”他知道。

“你还好拽哦，凶巴巴地就叫我跟你走，我都说了，你要是有事就先忙去吧……我本来就不怎么开心的，你一站在我前面我就更不开心了。”

——他好拽哦。

周槿然脑子里单曲循环似的环绕着这四个字。

突然一声轻嗤，他笑出了声。

原来许韵还会这么说话。

妈的，有点可爱。

“哦”，他抿了下唇，试图收敛嘴角，只淡淡又问了句，“我很拽？”

“拽啊，拽死了。”

“……”周槿然沉默地笑，低着头认真道：“我能有什么事？傻不傻？”

她一顿，低低的问，“什么啥不啥？”

他转头深深地盯着她柔和醉态的侧脸，只笑，不说话。

怎么这么傻。

还不是怕被你看出来，怕你知道，我只是想见你。

*

后来周槿然把许韵背回了她家门口。

许韵全身软趴趴的，伏在他身上也不老实，脚一动一动地晃着，嘴里不停喃喃，叽里咕噜地听不清。周槿然莫名地有些燥热，他微微偏了点头：“许韵，你别乱晃。”

许韵听不见，脚还是一动一动地瞎蹦跶。

“……”周槿然把她放了下来，让她身子靠在巷子墙边。触及到一阵来自水泥墙板的凉意，许韵下意识地就缩了缩身子，接着直接揽过周槿然脖子抱了上去。

“冷冷冷，好冷啊。”她呼出来的气带着冬天里惯有的白雾，吹在周槿然脖子上一阵温热，她哑问，“你干什么？”

周槿然喉结滚了滚。

“许韵，你先拿开手。”他声音忽的变得沙哑。

“不。”

“拿开。”

“不拿开。”

“……”

此时的许韵没察觉到，周槿然的身子正紧紧绷着，浑身僵硬又燥热。他沉默了会儿，径直拦腰抱起了她，向着她家门口的方向走去。

小巷是黑漆漆的，空气是安静的，只能听见远处的几声犬吠。

周槿没想过怎么和蒋彩霞解释自己把她女儿带出来喝酒结果把人弄醉成这样，但本就是图一时开心，年少的他对成年人出去喝酒这种事也没过多考虑和在意。

他把人送到家门口，打算放下来。腰刚轻轻弯了点弧度，就能感觉到她的腿盘的紧了些。

“你到家了。”

“我不下去。”

“你该回家了。”

“……那不是我的家。”她说话的声音轻轻的，带些软糯意味。

周槿然垂眸看她，她眯着双眼睛，耷拉着嘴角，不太开心的样子。

“可是现在很晚了。”他放低了语气。

许韵没再说话。

周槿然敲了敲门。

噔噔噔三下，过了很久也没有开门的动静，周槿然继续敲。却依旧安静的只能听到远处的几声犬吠。

“你带钥匙了么？”他终于开口。

许韵摇摇头。

“你妈应该没在家。”

“嗯。”

“那你住哪？”

“你家——”

“……”

“超市。”

“……”周槿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家超市？”

“嗯”，她脑袋靠在他肩上，闭着眼软绵绵地笑道：“有好多吃的，还很暖和，有暖气。”

像是想起了什么，周槿然问：“那你之前在那打工的时候，我给你塞了那么多吃的，怎么都没见你有什么反应。”

“吃的……”她开始回忆，终于回忆起来，“哦，你给的啊。”

“……嗯。”

她一顿：“我还以为是谁故意和我过不去呢。”

周槿然：“……？”

“我不喜欢吃花生巧克力。”

“……”

“我讨厌吃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