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冰心在玉壶+番外(75)
邬玉志听完刘冰没头没脑的陈述,连连摆手,说:“我不行的,我大学都没有读,高中毕业,这事做不了。要不,我给您今天美甲免费,您别为难我了。”
“你以前成绩不是挺好吗?”王喜儿插话道。
“那都是什么老黄历了,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什么都忘光了。”邬玉志带着一副讨好的神态,“要不,今天我也给您免费美甲,麻烦您看在老同学的面子上,以后多多照顾生意。”
王喜儿听她这么说,那块像戴着一张面具似的浓墨重彩的脸透露出了些微笑意,原来,如今的邬玉志已经废了。她安慰焦虑的刘冰,说已经叫人帮她写好台词,只要照着念就可以了。刘冰嗔怪她一句,完全没有想闺蜜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把这万无一失的计策亮出来,非要叫一个外人来掺和一脚,是何意思。
邬玉志保持着平和的微笑,适时地奉承上两句。
刘冰摆好架势开始道歉,却不知道另一边厢网络“水军”已然严阵以待,只等直播开始,便会一波接一波地向刘冰要交易“石锤”。
Chapter 31
王喜儿对于免费美甲没有兴趣,毕竟一个美甲上都要镶真钻的女人,觉得“免费”是对她的侮辱。她离开了刘冰的公寓,马上有一辆火焰般耀眼的豪车停在她的脚尖前,顾念从驾驶室里伸出脑袋,摘下墨镜,示意王喜儿上车。王喜儿撩了撩长发,坐进副驾驶座位里,伸长脖子去让顾念亲吻她。顾念搂着她的脖子,将她的额头印在自己的嘴唇上,权当一吻。王喜儿略显尴尬地返回自己的座位。顾念启动引擎,豪车发出柔和的“嗡嗡”声驶入车水马龙。
顾念见王喜儿面有愠怒,便打开话题,问道:“刘冰那里怎么样了?”
“网民哪是那么好糊弄的呀,追着问她要交易信息呢!”王喜儿玩弄着自己的美甲,漫不经心地说。
“那怎么办呀,她肯定没有交易记录呀!”顾念故作关心。
“有什么关系,那些网民都是屁民,闹翻天又能怎么样,谁理他们!”王喜儿傲慢地看着顾念,故意试探他,“你猜我刚才瞧见谁了?”
顾念一边掌着方向盘,一边敷衍着王喜儿。
“谁啊?”
“邬玉志啊,她回到坛城了。”
豪车的动力系统难得地打了一个“盹”,在平路上跳了起来。
“怎么,一说到邬玉志你就把持不住了?”王喜儿不满道,“停车,我要下来!”
顾念把车停在路旁,这一段是沿江公路,一边是高档住宅小区,另一边是沿江风光带。王喜儿跨过防护栏,迎着江风,纾解心事。
顾念从她身后走来,看着她被风吹得凌乱的背影,一如自己此刻凌乱的心情。
“你太多心了。”顾念解释道,“怎么说我也才知道邬爸爸被埋在桥墩里那么久,现在又听到邬玉志的消息,难免有点惊讶。”
“你对她回来就这么惊讶,对我却总是敷衍,不肯给我承诺,不肯跟我有过多接触?你还说爱我,你根本就是在利用我!”王喜儿激动地甩着亮晶晶的手指,再怎么扮靓,都掩盖不住满腹的怨气。
顾念走上前,从后面搂住王喜儿,低声安慰:“现在,你毕竟是有夫之妇,我不想让你为难,但我会充分尊重你的决定,我会一直在你身后等你、支持你。”
“可是,为什么我感觉你的心根本就不在我身上呢,女人的第六感很准的。”王喜儿不安地咬着指甲,舔舐着手指尖上的真钻,再这样下去,钻石都要被她吞到肚子里去了。
“傻瓜,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你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我答应过会好好照顾你、保护你,不会食言的。”顾念抚摸着王喜儿如瀑的长发,他记得从前,邬玉志也有这般如瀑的长发,古诗里说“绿云扰扰”大概就是这般模样了吧。现在,她是什么模样了?他真的好想快点见到她,但又害怕见到她。顾念这样心神不宁地想着,紧紧抓住王喜儿的秀发,深深地吻了一口。
王喜儿欢快地闭上眼睛,这一吻,女人的第六感能感觉得出,确实是属于她的。
顾念送王喜儿回了家,徒步返回化龙溪畔,挥手叫来一辆渡船,横渡江水,去往对岸。尽管十五年来,化龙溪上又建了好几座新桥,但这种古老的交通工具仍然没有消亡。人往岸边一站,手往天上一挥,一叶扁舟翩然而来,三五个渡江人、一个艄公飘飘荡荡,不期然便到了目的地。顾念有时候会幻想,自己便是这艄公,瞧上了岸边哪个客人,便将她押了不让上岸,逐波而下,暮至山头、夜宿河边。但他只能想想罢了,来船并不是扁舟,而是一辆柴油船,马达发出浑浊的轰鸣,河水泛起一层白沫,几十个渡江人钻进锈迹斑斑的船肚子里,船夫用强壮的手臂抽打着马达,眨眼的功夫便到了对岸。导游竖起红色的小旗,同行的船客像水黾一样四散开去又以顾念为中心绕着他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