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餐, 周亦白把人拉到了床上，轻声哄道：“别担心，我什么都不做，姐姐太累了，先休息一会。”

颜乐也觉得身体有些飘忽，没有继续逞强，但怕挤到他，还是担心地说：“我去找护士再送一个陪床过来？”

“没事儿，这床很大，姐姐快睡。”

颜乐太困了，缩在他的怀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觉睡到了下午。

醒来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检查他的身体，周亦白乖乖躺着，任由她检查。

见他没什么不良的反应，颜乐才松了口气。

尽管医生说不严重，可是这两天她的神经一直紧绷着，好像一不留神，小白就会从她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一样。

连方菱都说，“颜老师，你也别太紧张了，别到时候周老师他没事，你却自己把自己给吓坏了。”

颜乐笑着点了点头。

可心里还是放心不下。

这几天颜乐一直都在医院照顾着，连监考都是辛月帮忙监的。

……

出院那天，周亦白带着颜乐去了墓地。

颜乐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知道是小白的母亲，她以前在他家里的时候见过照片。

“妈，我带姐姐来见你了。”周亦白紧紧牵着颜乐的手，脸上带着幸福的笑意。

颜乐主动招呼：“阿姨好，我是颜乐。”

墓地风大，周亦白想将自己的外套脱给她，颜乐不肯穿，周亦白只好将她冷冰冰的手紧紧护在手心里。

周亦白平静地说道：“妈，虽然没法找出当年的证据，但是外公的清白，我一定会还他的，你放心。属于江家的东西，我也会一一拿回来……还有姐姐，姐姐也回来了，我现在过得很好。”

周亦白说了很多，颜乐在一旁安静地听着。

冷风渐起，周亦白拉着她起身——

“姐姐，回家吧。”

从墓地出来，颜乐不解地看着周亦白。

“姐姐想问什么？”周亦白没急着开车，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坐着。

颜乐迟疑了两秒后，犹豫地问，“你刚刚在阿姨面前说的那些话，江家什么的，是什么意思？”

颜乐虽然不想怎么插手他的私事，但那些话不免还是让她有些担心。

“姐姐还记得我送你的那颗红宝石项链吗？”周亦白问。

颜乐点头，“记得。”

那是小白生日那天送她的，她一直都有好好地收着。

“那是江家祖传的信物，江家以前一直都是珠宝世家，我外公江怀诚也是很优秀的珠宝大师。但是有一次被人陷害说造假，还闹得很多，后来江家的珠宝生意就一天不如一天。我外公也在我妈二十岁那年，自杀了。”

颜乐闻言，心口一惊，“谁干的？”

“云盛宏，他当年觊觎我外公的珠宝店铺，特意让人下了一笔大单，然后联合店里的人，一起陷害我外公。后来江家出事后，他又背地里，把江氏珠宝给收购了，变成了现在的云氏。”

颜乐眉心紧蹙，“是那个撞你的人？”

小白出事那天，她听卫霆提起过一次来着。

“恩，是他。”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颜乐现在想杀他的心都有了，有些人怎么能这么坏，连骨子里都是坏的。

周亦白安抚道，“没事儿，卫霆那边已经处理好了，他这些年违法乱纪的事情做了不少，就算没有当年的事，也够他在里面坐个十几年了。”

“小白。”颜乐满眼都是心疼，为什么她的小白这么惨，要承受这么多的东西。

周亦白把人抱进怀里，在她耳边低语道：“姐姐不用觉得难过，有你在我身边，我现在觉得很幸福。”

“小白，要是我没有回来，那你……”

颜乐问到一半，她就不敢去想象了。

如果她没有回来，那未来的日子，谁会陪着他，他会不会是一个人，想到这里，颜乐心里就冒上一种窒息的感觉。

周亦白却平静地笑了笑——

“姐姐如果没有回来，我就去找你。这辈子，除了姐姐，我不会再喜欢任何人。”

颜乐一面觉得幸福，一面又有一股难言的酸楚。

她心里暗想：

还好，还好她回来了。

***

寒假如约而至，外面也难得下起了飘飞的大雪，颜乐从床上起来的时候，周亦白已经出门了。

外面是白花花的一片，屋檐上都被雪花覆盖。

颜乐对着窗外随手拍了一张照，然后发给了周亦白——

【下雪了。]

周亦白秒回：【姐姐醒了？粥在锅里，还热着，洗漱一下趁热吃了。]

看到消息，颜乐觉得心底暖洋洋的，回了句：【好。]

然后去浴室洗漱。

今天的蔬菜鲜肉粥看起来也十分诱人，锅盖一打开，就有一股腾腾的热气和香气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