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5)

作者:水月吟

又来到学校的后面的那一片小树林,上学时经常去的地方,出了后校门不远,就有一条小路,路边是一条小河,流水不断。每到傍晚,小路上来来往往的都学生情侣,一对对,一双双。

站在这条熟悉的小河边,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一天课程结束后总会和刘波来这里散步、聊天,两人总有说不完的话。叶梦秋特别喜欢秋天的时候来这里,枯黄的落叶踩在脚下沙沙作响,小河里潺潺的流水声,夕阳西下,释放出最后的光芒,此时,恋人在侧,说着悄悄话,这是最幸福的时刻。每当这个时候,脑海里总会自然而然的响起理查德·克莱德曼那首钢琴曲《秋日私语》,总觉得那首曲子和眼前的风景十分的吻合。那时候,即使下着蒙蒙细雨,刘波也会陪着她来这儿走一会儿,一把雨伞,一对佳人,自成一道美丽的风景。

如今,一切都成了不愿也不想去触碰的过往。然而却那么深那么清晰的烙在了心底,无法抹去,亦无法忘却。

此时,虽然满树翠绿,但地面上已经有了不少枯黄的落叶,一阵阵微风吹来,夹杂着无名的芬芳。叶梦秋低头看河里的倒影,只见自己的影子在水波里晃荡着,恍恍惚惚间,仿佛看到水中不远处有另一个倒影,叶梦秋心中一阵悸动。

叶梦秋轻轻叹了口气,暗恨自己如此不争气,还是忘不掉他。抬起了头,蓦然看到前面不远处站着一个人,正在看着自己,见到这个人叶梦秋一阵眩晕,胸中心血上涌,一阵痛楚,犹如刀割。是他,刘波,依旧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就这样无声无息、猝不及防的出现她面前。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在国外吗?这不是在做梦吧?还是自己睹景思人而出现的幻觉?叶梦秋使劲的掐了一下自己,不是幻觉,是现实,无法逃避的现实!

既然无法逃避,不如坦然面对。

叶梦很快冷静下来,站在那时,做了一个深呼吸,很平静,不作声,面上不喜不怒,不悲不哀,也不向前迈一步。

只见刘波向她走来,在叶梦秋面前站定,仔细的端详叶梦秋的面孔,轻轻地问:“好吗?”

好吗?叶梦秋不知该如何回答。好,一个被抛弃的人,怎么好得了?不好,一切都已过去,生活依旧,一日三餐,丰衣足食。

叶梦秋没有回答,只回以一个淡淡的微笑。

刘波很诚恳,又带着请求的语气说:“我们去那边的茶社坐坐好吗?”

叶梦秋无法拒绝,但此时的她却迈不开脚,那双腿似乎有千斤重。

纵使俩人之间有不堪回首的过去,然,那已成为过去,见了面,没有必要弄得像仇人似的,那只能说明心里还有对方,还没忘记对方,才那么耿耿于怀,满腔怨恨。即使自己心里是这么想的,也不能让对方看出端倪,那样会让对方看轻自己,以为自己离开了他不行。最好的方法是自己表现得毫不在意,风清云淡。

俩人来到那家熟悉的茶社,坐在熟悉的位置,点了熟悉的茶水。

叶梦秋真后悔来这一趟,本已差不多忘却的记忆一下子全部都回来了。

这时,茶社里响起了徐小凤的那首《如果重相逢》。徐小凤沙哑而又低沉的声音:“如果有一天与你重相逢,不知是否能够态度从容?” 今天的态度算是从容吗?叶梦秋心里自问。

叶梦秋有点奇怪,这间茶社好像特别喜欢这首歌,记得那时自己上学的时候来这里就在播这首歌了,怎么过了这么多年还在播?真想去问问茶社老板是怎么回事,老板一定是位有故事的人。

记得第一次和刘波来这里听到这首歌时。

叶梦秋有点调皮的问刘波:“如果有一天我们分别后重逢,会是什么样子?”

“我们不会分别的,永远不会,我会守着你一生一世,直到我们老死。”

女孩子都喜欢听甜言蜜语,那怕是不切实际的谎话,也乐此不疲。

其实,自从分别以后,叶梦秋曾不止一次想象过自己与刘波相逢的场面,想象过自己的神态和举止,然而那只是想象而已,今天才知道自己与刘波重逢是什么的场景,自己是什么样的滋味,真是百味丛生。现在才发现自己可以如此冷静,原本应该有很多话要说,很多委屈要宣泄,到头来却一句也不说出口。那些往事好似都与自己无关,就好像是一样梦而已,梦醒后什么都不重要了,原来自己真的能做到从容不迫。

“梦秋,这些年你还好吗?”刘波再一次的问,满脸的关心和歉意。

“请叫我叶梦秋,我很好,谢谢关心!”叶梦秋淡淡的说。当一切都成过去时,名字也不能叫得那么亲切了,免得引人误会。同时叶梦秋又要克制自己,刘波那温柔的语气和神情会让自己又陷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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