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满城落满地(195)
她被昔日一个曾经服侍她多年的女仆带到了诊所。
可当她在诊所醒来时,那个仆人早已回了张家,没能带她去见一见女儿。
她在诊所疗养了几日,典当了一对珠宝耳环去还了医药费。
她的身体虽然好了些,可内心依然备受煎熬。她觉得自己这辈子或许再也见不到女儿了。
她很后悔当初和张时铭有染,更后悔当初居然暴露了自己和他的奸情,但这样的后悔只会令她溃烂的心越发腐败,而无法挽救一切。
她的神志开始有了问题,很多时候都是清醒的,只是偶尔会疯疯傻傻的在租屋里笑了哭、哭了笑。
在神志正常的时候,她去了张时铭的租屋。
张时铭虽然恨她,可也没有打骂她,而是发誓说自己压根没有对她的骨肉动过手脚。
她看着他的眼睛,忽然大哭起来,哭完了才不吭一声的离开。
在神志正常的时候,她回忆起当日流产之前的事情,笃定是那碗“安胎药”导致她丢失了孩子。
安胎药一般是她忠心的女仆给她熬的,即使女仆要害她,也不至于等到那天才下手。
她越想就越觉得是叶晓梦杀死了她腹中的骨肉。
当然,她也曾怀疑左氏和毛氏,只是两个“姐姐”虽然对她不好却也有多年相处的感情在。
何况张时燕不也平安的出生了吗?
在神志不清的时候,她总是茶饭不思的昏睡在简陋的租屋里。
在神志不清的时候,她总是做噩梦,体验一遍又一遍流产的痛苦以及离开女儿的绝望。
在神志不清的时候,她总是看到披着叶晓梦外皮的陈少敏正用剪刀狠狠的捅穿她的肚子。
近日,她终于又来了张家,只是没有像以往那样在大门口哭闹着要见女儿。
她躲在角落里好几天了,觉得在这里距离张时燕近了许多。
她摸索到围墙的一个缝隙,正好对着花园。连续几天过去,她才通过那个缝隙远远的望到女儿玩耍的身影。
她张大嘴巴想叫唤女儿过来,可又仿佛哑了似的始终没有发出声音来。
当她真的喊张时燕了,张时燕已经被仆人带回屋里。
有一次,她蓬头垢脸的想通过后门偷偷潜入屋里去看张时燕,可后门看守的仆人一下子没认出来是谢氏,大喊了一声就条件发射似的关了门。
仆人回过神来察觉可能是谢氏的时候,打开门已不见了她。
她不知道原来张天财已经没有特别强制的要求仆人严加防范她的到来了。
今天,谢氏看着张家热热闹闹的,直觉看望女儿的时机来了。
她再次来到后门,不知是老天爷帮她还是怎样,竟然遇上后门没有锁!
她趁仆人们把菜运送到厨房的间隙,一溜烟就进了里屋。
她觉得一切都太过顺利,仿佛一切都是一个陷阱,为的是捉住潜入的她。
在仆人们都在前屋招呼客人以及在厨房整理菜肴时,熟悉张家布局的她很快就通过了后花园。
她远远的望到女儿和她忠诚的仆人在玩耍。
她的激动变成了亢奋,以至于神志一下子清醒一下子迷乱。
她正要不顾一切的跑过去拥抱女儿,却不经意间看到花枝招展的叶晓梦抱着一个婴儿往内屋里走去。
“儿子……”她喃喃自语。
鬼使神差的,她也溜进了内屋。
绝大部分人都在外屋,此刻的她刚躲在楼梯下,就听到叶晓梦下楼的声音。
她真想抄起旁边的花瓶向叶晓梦砸过去,可惜她此刻神志并不清晰而没有豁出去弄死对方。
等她的神志清晰起来了,叶晓梦已经不在场。
她责怪自己怎么跑进这里来而没有去找女儿!
她刚要走出去,却隐约听到了楼上房间传出的婴儿啼哭声。
“儿子……”
她慌慌失失的上了楼,往那间传出婴儿哭喊声的房间走去。
奶妈正在给张轩祺喂奶,即使听到开门声,也没好意思转过身来。
“太太,您又回来了?”
下一刻,奶妈在清脆的花瓶破碎声中倒在了沙发上,头上全是血和水。
谢氏掳走了房里所有的便携的珠宝首饰,兴奋地抱着那个喝饱了奶水而睡熟的“儿子”走了出去。
她来到后门,那些搬送食物的仆人已完成了工作。
后门是锁着的,可当日那个守门的仆人依然在。
张家围墙的外面很平滑而没有任何可以攀附的支撑点,可内墙却有许多突出的一个脚掌宽的横杠。
那些凹凸错落布局只是为内墙的美观而设计的,却在此刻帮了谢氏一个大忙。
仆人听到婴儿的啼哭声,走过来看一看又没有发现其他人,而且那婴儿的哭喊声也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