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此时大脑一片空白，她不想看他，但是脸被他捧着，没办法躲避，索性闭上了眼睛。

这个动作刺激到宋嘉暮，他将程此时无法面对他而闭上眼的动作理解为拒绝。

“你再不睁开眼看我，我会亲你，说到做到”

吓得程此时睫毛一颤，立马睁开眼睛来。

视线倏然相撞，犹如大型邮轮撞冰山，天崩地裂。

这下轮到宋嘉暮闭眼了，他喉结上下滚动着，呼吸都变得凌乱起来。

妈的，这丫头一睁开眼他更想亲她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嫩？

大概以前是瞎吧。

宋嘉暮缓解了片刻，压下心里的冲动，再一次看着面前的姑娘，这一次不敢看眼睛了，他盯着她眉心看。

“为什么不报宁大，就为我躲开我，你至于牺牲自己的前途吗？这个师范学校就那么好？怎么，你的小同桌在这，还是小情郎在这？”

他忽然轻浮的语气惹恼了程此时，她狠劲睁开他的桎梏。

“宋嘉暮，我原来没发现你是这么思想龌龊的人，从刚才到现在你一直在质问我，没容我解释，现在看来没那个必要了。”

程此时决绝的退后几步，她的刘海被风吹起，露出白皙光洁的额头。

“那么我来一一回答你。”

“首先，我不喜欢你，甚至是讨厌，恶心你。小时候欺负我那些事我都还记得，每次吵架都是我厚着脸皮像狗一样卑微的去跟你道歉，你端着架子不原谅的时候，我甚至还要哄着你。当然，这不是因为你重要，而是我珍惜小团体的这份感情。”

“其次，我看不懂你的暗示是什么意思。恶作剧一般的明信片很好玩吗？你宋嘉暮有多讨厌我我自己知道。想让我去宁大，然后继续欺负我？我告诉你，不管你打什么算盘，我都不会中你的计。你送我五三我很感谢你，我能考上大学都是靠你的帮助，这一点我不会忘记，我会想办法去报答你。”

“还有，不管是我的同桌或者你口中的情郎是不是在这里，都和你宋嘉暮没有半点关系。起码他会在我危险的时候保护我，会陪着我一起玩，不会用恶毒的语言和嫌弃地眼神看我，更不会用你那么轻浮的语气跟我说话。”

“最后，宋嘉暮。”

她深吸了一口气，“我们的关系原本也没有那么好，你没经历过，没有资格质问我。如果可以的话，以后就不用见面了，你就当没我这么个朋友。我一个普通一本学校的‘小野人’攀不上和你这朵高岭之花作朋友”

‘小野人’是宋嘉暮给程此时取的外号，小时候他叫了那么一次，被其它人听到，也都跟着那么叫，后来大家看程此时不高兴，也就慢慢不叫了。

也许是无心之举，图个热闹，但她都记得。点点滴滴，她记得清清楚楚。

这番话程此时几乎是压着嗓子说完的，她鼻尖发红，眼眶也发红，眼泪花在眼眶里打转，但她太倔了，说什么也不会在宋嘉暮面前哭。

宋嘉暮两只手僵在身体两侧，他低着头，头发挡住了眼睛，看不清他的神情。程此时没管他回不回应，转身就跑，一来她不想再跟他说下去。二来，她的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了。

转身那一刻，眼泪从脸上滑下，像偶尔滑过的流星，滚烫而刺目。

程此时走后许久，宋嘉暮才抬起头来。

他沉默着蹲下身，拿出口袋中的一枚粉红色小发夹。

原本打算送给程此时的，此刻发夹上的小蜜桃晶莹剔透，点缀着的小水晶在路灯下发着光亮，就像程此时的眼睛那么晶亮。每次看她的时候，总要被那双眼睛迷了心智。

她喜欢吃蜜桃，小时候他不想表现得太明显，于是坑她上树去摘，看着小丫头捧着桃子笑开了眼的样子，他就忍不住开心。

他不会表达自己，所以总把一件原本为她好的事情说的一团糟。

看她满身泥点的时候，嫌弃是真的嫌弃，但是他以为那是朋友之间的玩笑，却不想小丫头当了真，导致对‘宋嘉暮不喜欢她’这个结论根深蒂固。

她躲他，讨厌他，现在甚至想跟自己划清界限，这些都是他自己作的。

宋嘉暮将发夹扔在一边的树丛里。

拿出手机给林秋晗发了条短信：你知道，程此时发生了什么事吗？我今天见到她了，这丫头好像瘦了，很憔悴的样子。

没过一会，林秋晗回信，宋嘉暮看着那几行字，神色从惊诧变为痛苦，到最后他止不住的懊悔。

他总在反复暗示程此时，想让小丫头对他印象变好一些，这才发现原来他错过了的，全都是她脆弱不堪，问题缠身的那些时光。

高中时程此时被人堵在校门口找茬，那是钟以彤不知道从哪打听到当年宋嘉暮转学是因为程此时，所以她找人去警告她。当时陈世捷就在她身边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