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汝轻手轻脚从内室出来径直走到顾砚眀身边，不等他反应过来，便将自己塞进他和书的中间，整个人坐在他腿上，直直的看着他。

吸取新婚那天的教训，之后这几天阿汝痛定思痛，一直保持着矜持。因此她忽然在大白天这样“投怀送抱”，着实把顾砚眀惊了一跳……

眼下这个样子完全挡住了自己的视线，顾砚眀倒是想着把人推开，可惜喉头一紧，手伸出后不仅没把人推走，反而还把对方揽近了些，但这会儿还是清醒的，他并无太大的异色，刮刮阿汝的鼻尖后略宠溺道：“你素来贪睡，不去躺着跑到这里来做什么，下午又该打瞌睡了。”

阿汝面带羞色笑了笑，也不言语，只撒着娇将头埋进顾砚眀脖子里。

“你陪我吧，老是我一个人。”

阿汝一撒娇，顾砚明就妥协了，索性也看不了书，便将手里的书轻轻扔回桌面上：“待会儿可别怪我没给你机会跑……”话毕他轻轻捏着阿汝的下巴，浅浅噙住她的唇……

阿汝：“……”

她真的只是想让顾砚明陪她睡个午觉而已。

阿汝瞥见窗缝外明媚的艳阳，忽的意识到，现在可是大白天……

阿汝羞愧异常，想起身离开，道：“还是算了吧，我自己一个人睡也行”

顾砚眀听见后忍不住笑起来：“现在想跑？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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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某一天

阿汝难得天不见亮就起床，让小进赶上马车送她去县城灵虚观。

顾砚明醒来后发现阿汝不在，一问才知人居然到县城去了，在得知阿汝是去找云虚道长的时候，顾砚明立刻紧张起来，接下来的时间都没能静下心来看书，一会儿盯着窗外的海棠树发呆，一会儿踱步到正堂里看阿汝回来没有。

到未时阿汝还没回来，顾砚明再也坐不住，也叫了赵兴架马车去县城，半道上正好碰到回来的小进与阿汝。

顾砚明担心了一整天，这会儿心情未免不大好，因此他冷着一张脸下了马车，又立刻上了阿汝的马车。

阿汝似乎很累，头靠在一块软垫上昏昏欲睡，看见顾砚明进来也只是有气无力的笑一笑。

“你怎么来啦？”

顾砚明也不回答，只扶着阿汝的头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问：“要去灵虚观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阿汝没睁眼，但知道顾砚明是在紧张自己，所以嘴角微微勾起：“你不是正为春闱做准备嘛，我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想去看看道长而已，就没打扰你。”

顾砚明很想问问她找云虚道长做什么，可话到嘴边终究咽了下去，毕竟阿汝不是寻常的女子，她的很多事他都无法干涉。

“你生气了？”

“没有生气，只是担心你。”

阿汝看出他没说实话，忙打起精神撒娇说好话，她知道顾砚明最受不了这个，果然他没支撑多久，神情就缓和下来。

顾砚明只得无奈叹气：“你呀！”

回到家后，阿汝累得不行，直接回了西院补觉，连晚饭也是小初给她端到房里吃的。顾砚明看她那么累，干脆也早早歇息下，搂着阿汝睡了。

次日阿汝恢复了往日的精神，照例吃过饭，和周氏说会儿话就来书房陪顾砚明看书打发日子。

顾砚明有时眼睛看得累，就放下书闭眼揉揉两额，这次他揉着揉着，忽然感到有什么东西递到了嘴边，阿汝经常这样玩笑着喂他吃各种水果点心，他也就没多心，照例就着阿汝的手将东西吃进嘴里。

“什么东西？这么甜。”顾砚明问，其实他不喜欢吃太甜的东西，不过是看在阿汝的面子上偶尔吃一点。

“昨天在县城里买的糖，好吃吗？”

“好吃。”

阿汝看着顾砚明丝毫没起疑心，将那块糖咽了下去，心里的紧张也一点点压平。顾砚明不知道，这块糖里包了阿汝的半颗内丹。

被切了一半的内丹威力不再，但能有一丝渺茫的机会让顾砚明悟道，脱离生老病死的循环。而即便不能，有了阿汝半颗内丹的顾砚明，就好比有了一个烙印，将来不管他在哪里，轮回到何处，阿汝都能凭借这个烙印找到他。

至于阿汝，损失了半颗内丹与她而言不过损失大半修为，而她有的是时间修复内丹，与过了这一生就不知该去哪里找顾砚明相比，这算不得什么。

“对了，昨天见你带了不少东西回来，你还买了什么？”

阿汝以为顾砚明想吃，忙将昨天顺手买的东西一一搬过来：“有果脯、瓜子、炒松仁、栗子、芝麻糖……”

阿汝把东西全部推到顾砚明面前，笑盈盈问：“你想吃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