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愣住了。

安宁这声真的一点威慑力都没有，甚至由于害怕夹杂着愤怒和刚刚的委屈，还有些轻轻的颤音，听起来，像撒娇。

“……嗤，脾气还挺大？”

“……我挺怕鬼的。”接触这几次，安宁也知道言旭爱跟她开玩笑，刚才确实是因为周岩的话让她心情不好，不该迁怒旁人，于是找了个看起来合理的理由。

“别怕，学长送你回去。”言旭还是那副不正经的口吻，却突然摸了摸安宁的头。

安宁突然想起来陈颖之前告诉她的医学院这两天的八卦，不由得默默远离了一下言旭。

“？”这个动作太明显了，言旭看得清清楚楚却又想不明白。

“学长，你们医学院的同学们想象力太丰富了，怎么没有去报人文学院或者艺术学院呢？他们说我追了你两个月，每周一晚上来医学院堵你，风雨无阻。”安宁一脸认真的说完，头也不回的下楼了。

言旭在原地愣了一下，快速追上去，“这话又不是我说的，嘴巴长在别人身上，你还能管到他们不成？”

“……”

“不过如此一来，倒是替我挡了许多麻烦。”言旭倒是理直气壮，一点都没有觉得自己给安宁带来了什么麻烦。

“……”安宁再次惊呆了，不想来医学院，真的，这个医学院没有哪一处是正常的，“学长，很晚了，我要回去了。再见。”

“是挺晚的了，路上都没什么人了，不安全，我送你。”言旭看了看前面空荡荡的操场，一直走在安宁边上。

“……”突然变成了一个正常人的言旭让安宁略有些不习惯，这气氛也十分的诡异，还是找点话题来聊吧，“学长，你前女友是个什么样的人？”

……

安宁突然觉得自己可能没有什么聊天的天赋，别问，问就是不会聊天。

却没想到，短暂的沉默之后，言旭居然回答她了，“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习惯了吧。从初二开始在一起的，后来一起考上了约定好的高中。高三大家压力都挺大的，她也变得有些焦躁，还总爱疑神疑鬼的，觉得我不想和她在一起了，想考更好的大学，想去更远的地方。就这样，慢慢有了争吵，高考结束没等成绩出来她就提了分手，说不想再耽误我了。”说到这里，言旭顿了下，抬头看了看天空，“那时候的我，也只是一个高中生，不够成熟，却知道爱面子了，哪懂那么多道理、责任，只觉得你既然都提了分手，我干嘛还死乞白赖的求着你别走啊？又不是演偶像剧。后来有兄弟开玩笑说，女人说不要就是要，说分手就是要听你挽留。”

“那后来呢？她高考成绩怎么样？”

“不怎么样，没考好，就在本地读了个三本，也不知道什么专业。”

“一直没有联系吗？”

“有啊，隔一阵子就找我，说后悔了，说还喜欢我，想跟我复合。”

“那你不想再在一起了吗？”

“嗯，没有当初的感觉了，更多的像是一个比较特殊的朋友，或者亲人，看她过得不好会有点难过，但是觉得自己没办法再像以前一样，想方设法的去逗她开心了。”

“哦，大概是不爱了，现实就是这么残忍，人也总是会长大的。”安宁想起来被迫旁听到的两次告白，问他，“那你到现在，也没再遇到喜欢的人吗？上次不还有女生跟你告白吗？都不喜欢吗？”

“嗯，不喜欢。没当初那种感觉了。那时候的感情，是最纯粹的，但是现在回想起来，却分不清到底是友情还是爱情。”

安宁转头看着他，一点都没有传闻中高冷的样子，看上去甚至还挺迷茫的，就像个呆呆的大男孩一样，心里莫名有些触动，不禁放轻了声音，“没事，等遇到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嗯，谢谢你呀，学妹。”

这一声“学妹”，一点没有之前戏谑的语气，倒是顺耳多了。

“你之前好像很不开心，今晚学通社周会，是发生什么事了吗？”言旭想起刚刚安宁从楼上下来时表情不太对，还是多嘴问了一句。

大概是今晚的夜色太温柔，导致安宁想卸下防备，找个人一股脑的把委屈说道说道，但是安宁知道，她不能，所以就挑挑拣拣说了些不太重要的。

“呵……周岩就那样的人，说话直来直往，对陈颖都没多客气，陈颖说他是从小缺爱。”虽然安宁没说完全，但是言旭和周岩认识也快一年了，自然知道他说了些什么打击人的话，“但是他说得不无道理，你和方文斌在各个方面都相差太多了，这一个月，你得非常的努力，才能赶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