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总的追妻火葬场(167)
两人很快便到了进树林的路口,并找到了骆之辰所说的那截断了的树桩,泥地上果然有一双小小的脚印。
那是她留下的。
傅荀心脏紧缩,灼热的眼眶子里充满了晶莹。
傅荀咽了咽喉咙上的哽噎,喉结滚动了一次,开口,“半小时回来一次,找没找到都留个记号。找到了就先送到车上。”他将视线从那地上的脚印收了,指了林子的一边让老何找,自己走了另一边。
“林恩筱,”傅荀一路大吼,黑深深的身影在密林里穿行。天上飘着雪花,手电筒的光穿透暮色,照亮每一个可凝的角落。
林恩筱生着病,如此的折腾,他疑心她一定是晕厥在了某处。他不放过走过的每一处,地毯似的搜寻。他心急又不敢匆忙,想到林恩筱此时此刻就躺在这片冰天雪地的某一处受着病痛,受着寒冷,他心如刀绞。
风刮的皮肤生疼,他手脸都冻的通红。
“林恩筱,……”他嘴巴里不断的呐喊,从口中蹿出来的气息,成了白色雾气混进冰冷的空气中。
钱到用时方恨少,他的身体近来也折腾的不像话,体力有些跟不上他心上的焦急。声音也越来越不能送的远去,倒惊的一棵断树桩下的什么野物哗的蹿了出去。
傅荀心上一惊,忙用手电筒照,只看到一团比狗大些的黑色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了昏暗的视野中。
他略走近了些那东西蹿出来的地方,却是一个窝,因为他的走近,杂乱树枝落叶中又拱出一团如猫大的黑影,用手电筒照了,才看清那是一窝野猪。
“林恩筱……”他更大声的呐喊,将全身的力气都用上了。骆之辰说他自己去探路,回来人就不见了。深山老林中,小丫头不是个糊涂脑袋,在那种情况下还乱走,一定是被这深山里的野物给吓着了。
大雪纷纷扬扬,天空一片漆黑,除了他自己的呐喊声,无声无息,这样的死寂让他心脏发寒。而每多走一步无收获,他心脏之上的寒就加重一分。
傅荀猜的不错,在骆之辰走后,林恩筱坐在那截树桩上等他,她心里像有一团火在燃烧,身体却冷的她控制不住的打颤,她一双手紧捏着手里的棍子,她等着,盼着骆之辰快回来。
天色越来越暗,周围偶尔飞过一只不拒寒冷的鸟,雪花洋洋洒洒的飘落。
她头上戴着羽绒服上的兜帽,雪花积在她久不动弹握着棍子的手上。她手指冰凉,手上的手套根本无法抵御这样的寒冷。
她并在一起的双脚一下下的打着颤,将地上睬出了深深的印子。
她感觉到心底的那团火开始往外蹿,她觉出连鼻孔都在发热,嘴唇发热,眼眶发热,她坐的越来越艰难,她听到林子的那头有动静,以为骆之辰终于回来,却看几个黑影子在那头的树根下拱来拱去,像是觅食。
她不喜欢动物,苏芸喜欢收留流浪的动物,她也乐意她做这种事,但她从不去亲近那些狗狗,因为她被伤过。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在心的最深处,她害怕所有动物。
她祈祷它们别过来,而它们却在靠近。一群野猪,样子像放大了的老鼠,鼻孔上方还长着一对白色的獠牙。
林恩筱无法相信这样的动物会善待她,她不动声色的将骆之辰留下的背包背在身上,她离开了她的安身地,她开始小心翼翼的逃跑,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密林里。
地上四处积着雪,她包抄了野猪活动的范围,朝骆之辰离开的方向去,发烧让她耳朵开始轰鸣,寒冷像钻进了骨髓里,她凭着本能前进,照着大概正确的方向一步步往前走,骨缝中如有针扎,她开始咳嗽,咳的头痛欲裂,腿迈的越来越艰难,她的身体开始头重脚轻,她看见地面在接近,膝盖一软,栽倒,她晕厥了。
在覆着冰雪的地上不知睡了多久,林恩筱恢复了迷迷糊糊的意识。她听到有人叫她,又像有人在摁门铃,她不开,他便开始敲门,“林恩筱,”他叫的很大声,让她无法忽略。
一想到他在受苦,她就开始变的暴躁,她为什么会暴躁,因为她见不得他受苦,为什么见不得他受苦?
她自认为自己并不是什么善良的人。不害人,那是基本的道德,怜悯心那是一时情动,情动过后剩下的倒也没有多到良心不安,这不是什么真正的善良。
别人的苦只会得到她短暂而无用的同情,而那个人受苦却会如同有针扎在她的心脏之上。
“林恩筱……”他在很大声的叫她。
她的脸深窝在兜帽里,紧紧的蜷缩着身子,脑子里像在播放电影,模糊的,清楚的,很久很久以前的,最近的,夹缠不清,谁的脸都有,谁的声音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