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侍妾不干了(46)
“顾随?”
皇后皱着眉,
“他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奴婢不知。”
皇后与琴姑主仆二人的重点目前全在顾随身上,可秦宜然从旁听着,几乎是在琴姑说完的那一刻,她就直觉这事与林谣有关。
而且关系匪浅。
……
皇后又与秦宜然说了几句旁的话,不过她一概没有听进去,脑海里全被方才琴姑所说的事情充斥着。
待到皇后进了寝宫,她领着婢女往偏殿走的时候,仍在想着。
大约是因为思虑过重,没有注意到前路,下台阶的时候,一不小心就与人迎面撞上。
撞她的人一身宫婢打扮,这一撞,那宫婢手里拿着的东西落到地上,慌忙低头去捡,连同秦宜然赔罪都忘了。
秦宜然身后的婢女当即便道:
“你怎的这样不长眼,冲撞了我家小姐你担当的起?”
一听这话,那宫婢下意识抬起头看了秦宜然一眼,然后慌忙跪下道歉:
“秦大姑娘恕罪,奴婢并非有意冲撞,还请姑娘恕罪。”
这声音总觉得有些许熟悉,秦宜然定睛看去,顿了顿,倏忽反应过来。
这人是林谣身边的贴身宫女。
林谣的宫女,深夜到未央宫,还能这么轻松地进来,几乎是瞬间,秦宜然就反应过来,这宫婢绝不只是林谣贴身宫女那么简单。
她多半,是皇后的人。
秦宜然的婢女还要扬声辱骂,不过下一瞬便被她扬手制止,她看着地上那个被宫女慌忙捡起的手绢小包,隐约瞧见里面包着一个小锦盒,便压低了声音问道:
“这是什么?”
春喜急着去见皇后,不敢与旁人多言,便找借口:
“不过是奴婢的私物,姑娘恕罪,奴婢还有旁的事……”
见春喜这般情状,出于女子的只觉,秦宜然愈发觉得事情不对劲,便将人拦下,说道:
“你既不肯说,我只好去问你家林侍妾,或者,我去问问太子殿下,也未尝不可。”
这是明摆着的威胁,春喜急的一脸难色:
“姑娘不可!此事、此事只有皇后娘娘才可知晓。”
“哦?这就是说太子殿下还未知晓了?”
永昌伯姬妾众多,秦宜然虽是大房嫡女,可自小就要在府中周旋勾心斗角,春喜哪里是她的对手,不过三两句话的功夫,就将事情全给套了出去。
就连那个锦盒,都被她弄到了手上。
……
将春喜打发回东宫以后,秦宜然也没急着回偏殿就寝,反而径直出了未央宫的宫门。
身后的婢女问道:
“小姐,夜已深了,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秦宜然看了看手中的小锦盒,想到今夜在皇后哪里听到的那些事,还有在春喜那儿听到只言片语,联系起来,竟成了一出好戏……
饶是她,也不禁感叹道:
“去太医院。赶明儿啊,咱们就瞧着林谣怎么自己找死。”
她面上虽然因此颇有些得意,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里已经是恨毒了。
林谣那个贱人不过是借着一张像她的皮囊,竟将太子蛊惑至此,还怀上他的孩子,真是该死!
秦宜然想起了刚刚听春喜说的——
“奴婢亲眼瞧见小主吃下了这锦盒中的药丸子。”
“小主近日慵懒困乏,常常呕吐不止。”
……
她的拳头在袖下紧紧捏着。
不管是在永昌伯府,还是在这洛阳城,谁也不能夺了她的东西,绝不能!
-
长夜已逝,天明过,又暗。
第二日傍晚,阿谣手心掐着皇后给的令牌,反复回想着那天皇后说的——
“本宫自会安排,便将这令牌作为信物。”
又要等。
阿谣最讨厌的就是等。
大概是因为她总是在等。小时候等着生身父母来找她,进了东宫以后,日日等着盼着巴望着,等裴承翊来瞧一瞧她。
好像她的喜怒哀乐,都是建立在旁人的做法上。
阿谣自嘲地笑了笑,她这小半生,都过得很悲哀。
正是想着这事,便突然一阵恶心之感涌上来,她捂着心口像是要将五脏六腑都干呕出来似的。
难受极了。
没想到,顾随给的这药这样逼真,连害喜的症状都有。
若不是吃了那药丸,若不是这几个月哪回都算着不在癸水前后与裴承翊同房,阿谣怕是真要觉得自己是怀孕了。
正是呕的不能自抑的时候,倏然有一只修长的手,一下下温和地拍上她的背。
阿谣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果然,只一抬眼,就撞进那双深邃的眸子里。
阿谣攥紧手里的令牌,下意识缩了缩身子。
她不敢想象,那个计划若被他知道了,他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