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与玉+番外(22)
定是坏到不能再坏的话吧。
闻人椿不敢直言。
“他呀,说你怀恨在心、保不准伺机报复,要我离你远些,免得同他一道身陷囹圄。”
可真是夸张至极。
闻人椿多希望自己的主子只有还琼姑娘一个,没有霍钰,更没有霍府那葡萄串一样错综复杂的人和事。
许还琼以为她面色忽地不佳,是真的怕了霍钰,连忙解释道:“你别放心上。钰哥哥是这样的,他待身边人难免会不一样些。那日他伤你,也是情势所逼,若被他父亲瞧见你与我们关系亲近,怕后头的事更难收场。他以为你会躲的,可你愣是生生挨了一脚。他其实真的是个没有坏心的人。”
闻人椿虽点头如捣蒜,颇有感激涕零的意思,但心中只信了七分。
没有坏心的霍钰。
恐怕此生只会出现在许还琼一人面前吧。
“唉。”许还琼没来由长叹一声,“就怕钰哥哥这性子,哪怕过了科举也是步履艰难。”
许还琼自小跟着许大人,没入官场却也算耳濡目染,其中能屈能伸的官场道理显然不是霍钰所长,加之父亲心性强烈,霍钰日后做什么官、交什么友难免都要按着他的意思,可霍钰又不是人云亦云、溜须拍马的后辈,总有一天要生出不可调和的矛盾。
她凝眉之时,桌上梅子绿茶已煮沸,香气随水雾传至鼻尖。闻人椿借机岔开沉闷气氛,握着茶柄替许还琼倒了一小盅:“这茶应是极品吧,光是闻闻都觉得舒心。”
“不必拘礼。”许还琼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一下,上好质地的棉麻料子滑过,像猝不及防的凉风教人神清气爽,“钰哥哥与我选了你,便是看中你还保有天性,既受过管教又受得不多,还懂戏班子玩乐那套。”
“实则,唔,我也并不太懂玩乐。”
“那便同我一道学!来日方长,正如钰哥哥所言,要畅意人生。”言毕,许还琼收起方才的萧条之色,尽力笑了笑。
闻人椿搞不懂他们做姑娘少爷的还有何不畅意,顶多是受父母拘束,在府内着锦衣吃玉食,出了门永远有小厮女使前呼后拥,羡慕都羡慕不来。
不过她的主子心好、心善、心乐,于她总归是幸事。
礼尚往来,许还琼将自己方才剥的那些核桃分了几颗给闻人椿。
闻人椿却不小心瞄到她被小白狗咬到的伤疤,上头涂了一层薄薄的青绿色药膏,却盖不住狗牙斑驳的印子。
“这有用吗?”
“觉得有用便是有用。”许还琼将袖口往下扯了扯,并不将它放在心上。
“我家乡有一祛疤的方子甚是好用!可惜……”闻人椿尴尬地揪着头发,“里头的药材我记得不全。”她有心做贴心奴仆,却没本事得很。
许还琼笑她:“你怎么同钰哥哥一样,对这块疤在意得很。”
“美人留疤,自是闻者伤心。”
“什么美人,不妨碍过闲适日子不就行了。”
“待二少爷有了功名,还琼姑娘的日子怎么会不闲适。”
……
于许还琼而言,闻人椿再合心意,也只是个要陪她打发一生日子的女使。
她没想过要闻人椿做得多么呕心沥血。只要平日里能说些体己话、做些贴心事;有人故意刁难时,能将明枪暗箭挡回去;府上繁忙时,能为她帮衬些小事,便是好的。
或那些做得都不够好,也不打紧。
正如霍钰所言,闻人椿若能时时刻刻记着她的主子只有霍钰和许还琼,此番忠诚便足够。
第11章 药膏
“这回定能成功!”文在津指着一只棕木色的小瓶,大放厥词。
闻人椿闷声不语。
他们已经失败五次了,文大夫哪一次不是这么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证,每回她一看,要么色泽差别到天涯海角,要么气味怪异、连猫狗都避而远之。
不过闻人椿有求在先,她还是得体地说了声“辛苦文大夫了”,才将小瓶拿至手中。
“说好了,要是还不对,你就另请高明吧。为了折腾你这祛疤的秘方,我都两日没去听人论佛学了,我这慧根都要蒙尘了!”
“知道了,明日小的便给您做清净果,擦亮您慧根。”
关了文大夫的嘴,闻人椿细细验着祛疤膏,珍珠光泽、细腻质地,闻起来有白兰花香和一丝薄荷气。除了效果不可验证,其它都与闻人椿的记忆别无二致。
“应当没错了。”
“这有句话我还是要说的。你这膏药没在人身上试过,且不说有用没用,万一雪上加霜可就不好了。到时连累我也作孽,那我这佛经可就白抄了!”
这道理,闻人椿自是懂的。
“喂!你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