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之卷+番外(30)
摇曳烛光剪出她侧影,长长睫毛微微颤动,不知牵动何人心弦――她奉上自己虔诚的灵魂,请求天主赦免所犯的罪――谌风心头忽然闪过这样一句,见她睁开眼睛笑着说,“许好了,”这才醒过神,两人一起吹熄了那唯一一根蜡烛。
“许了什么?”他开了灯,忍不住问。
“一个明愿一个暗愿,暗的不可以说,明的是希望你能早日洗脱冤情。”
“那暗的呢?”他脱口而出。
“说了不能说你还问,笨蛋!”VV瞪他,想起旧账一并翻出来,“无凭无据乱猜疑,我还没同你算账呢!”
“不问了不问了,”谌风见势头不妙,跳开一点,双手乱摆,“别咬我!”
“滚!”她刚舀起一勺冰激凌,又气又笑,大力甩过去,谌风躲避不及,脸颊被甩上长长一条奶油渍。他抹一抹,怪叫一声“好啊你”,就要往VV衣服上蹭,VV见状急忙跑开,一面跑一面继续向他甩,谌风在后面追,终于抓住她,手指一蘸冰激凌往她脸上抹去,两人哈哈笑着扭成一团。
“狮鹫”偶尔会提早打烊,只留几个老伙计收拾,其他人各自回家。这一日又准备清客关门,VV想去换衣服,却被霹雳叫住,“VV你留下,有工作,”看看一旁收拾杯子的谌风,“木头也一样,”说完便走开了。
谌风心生疑问,不由想起榕都可是个赌博之都,莫非霹雳要――向VV使个眼色,低声对她说,“可能是要开庄,不知道有些什么人,你最好还是找借口推掉,我留下。”
“别傻了,”VV装抻平裙子皱褶,“他会起疑的,以后还要不要在这干了?反正你也在,我有谋你有勇,”――“VV!”霹雳在那边叫她――“来了!”她忙回头应一声,又低声道,“形势不妙就赶紧溜,没什么好担心的,”推开柜台门去找霹雳。
留下的伙计,不算VV和谌风,还有三名,狮鹫空间不小,隔成里外两大间,霹雳指挥他们把里间桌椅重新摆过,又亲自选了几瓶酒摆好,看看钟点也差不多,叫过VV低声嘱咐,“一会有贵客来,你不管看到什么,都当没看见,提醒着点你哥哥。”
“记住了,”VV应一声,悄悄和谌风交换个眼色。谌风已经猜到七八分,心中暗暗可惜自己现在不是警察,要不然刚好抓个正着,不知战果多丰硕。
时钟呜呜地响起,钟上的猫头鹰从巢里移出来,转两下眼睛,就见两个人走进来,然后就是霹雳,陪着一位中年男子,后面还跟着三四个人,同式黑色衣服,不苟言笑。
“先生,”霹雳忙着介绍,“这是VV,她哥哥木头,都是新来的――你们快向‘先生’问好,”这后一句是说给VV和谌风听的。
“先生好!”他俩赶紧作恭敬状低头问候。
那中年男子身形瘦削,却是齐整五官国字脸,他坐下,打量VV一眼,转头和霹雳笑,“怪不得‘狮鹫’最近生意这么好,你眼力不错。”
“先生过奖了,”霹雳一偏头,另一名伙计过去打开电视,屏幕上现出一片修剪齐整的平坦绿茵――原来他们是赌外围!谌风立时豁然,今晚是F国对I国的夺冠赛,难怪他们这么感兴趣,自己眼见大鱼在前却不能绳之于法,不免心头一阵遗憾沮丧。
“先生今天喝什么?”霹雳看两国球员已经开始准备入场,忙问。
“......”‘先生’瞟一下一旁立着的VV,“你选一瓶来。”
VV见霹雳冲自己丢眼色,忙走上去,仔细看看,挑了一瓶红酒出来,“请先生过目。”
“为什么挑这个?”他淡淡扫一眼。
霹雳没想到先生竟然问VV,不禁暗暗替她捏了一把汗,却听得VV不慌不忙地开口,“今天是F国对I国,红酒是F国最负盛名的艺术品,这一瓶则是1981年Cotes du Rhone的Domaine de Thalaber Crozes-Hermitage庄园出品,呈深沉红宝石色,带淡紫高光,有绵绵桑椹果味及优雅的单宁味,留香长久,属于顶级的北罗纳酒,”她声线清婉动人,长串外文和术语信手拈来,娴熟至极,兼以风姿款款落落大方,更叫人赏心悦目。
“......”先生沉默,片刻露出微微笑意,“既然你说的这样好,我不喝也不行了,”霹雳这才松了口气,赶忙接过开瓶。先生拿起杯子,并没有喝,反倒又仔细看了看VV,“我以前可见过你?似乎有点面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