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失格(205)
贺丰宝:“没有用,这只是我们基于目前已知状况的推测罢了,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是霍璋干的。”
别说没有具体证据,就连指向性证据都没有,可疑是可疑,但一切都是存在于脑子里的推测和联想。尽管如此,林清执眉宇间神色依然坚毅,过去这么久,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可以追查的方向,他不会轻易放弃。
他起身走到窗边,今夜的月儿明亮,笼罩着警局大院里那株青葱的白杨树,不知是不是错觉,沉浸在月色里的树干仿佛比平日更加挺拔和沉静了。
“黒药、莲华医院、绑架案的面包车,桩桩件件都指向松川,如果说和松川药厂没有一点关系,我不信。”林清执笑了笑,看似随性,目光却带着执着,“如果这些事真是霍璋做的,证据一定会有。”
“哪怕他掩饰得再完美,再狡猾,我都会把他揪出来,绳之以法。”
第80章
赵云今考期将近, 几乎不出门,就连假期也待在房里学习,林清执怕她闷坏了,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周末把她从家里拎出来了。
他和江易一人骑一辆机车,载赵云今环着香溪兜风。
五月末的天气很妙, 没有夏季灼热的太阳, 却又温暖得刚刚好。草坪上开了许多不知名的野花, 风一吹过,连着茎叶簌簌晃动。天高江阔,眼睛所及之处的每一寸都是无法言说的美好。空气里青草的甜, 野花的香, 还有日光暴晒尘螨的味道,轻呼一口气,整个人都陶醉在这样温柔的景色里了。
赵云今躺在香溪堤坝的草地上晒太阳, 舒服得像一只猫。
林清执嘴里叼了根草茎,摘了几束野花编花环攥在手里, 几下就捣鼓出一个五颜六色的手工小玩意, 他递给赵云今,女孩转身戴在江易的头上。
“我明天要出公差。”林清执忽然说。
他出差不是稀罕事, 一年总要走那么几次,赵云今并没当回事。林清执紧接着说:“为期一年。去德国的警察学校培训交流, 接近全封闭的军事化管理,用手机的机会可能不多, 所以趁我还没走多看看我, 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的尽快说,不然以后没机会了。”
赵云今先是一愣,随即坐起来认真地看着他:“不准去。”
她一脸严肃:“德国是西方国家, 西方就是西面,算命的说你这一年别去西边,你忘了吗?”
林清执压根没把这事放心上,听她提起反应了半天才回忆起来是有这样一回事。他无奈地笑:“你这小脑袋瓜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同样是学习科学和唯物主义知识长大的,就你最迷信。”
“宁可信其有,你可以不去出这趟差吗?贺丰宝不是总嚷嚷长这么大还没出过国吗?你把机会让给他,让他去好了。”
“这是能随便让的吗?”林清执吐出嘴里的草,“你这满脑子封建迷信的想法得好好清理下,等我学成归来,再给你好好做个思想工作。”
江易在旁没说话,林清执问:“没话对我说吗?”
“一路顺风。”江易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注意安全。”
赵云今劝说无果,还被林清执扣了一顶封建迷信的大帽子,气得一个人去水边打水漂了。
林清执端详江易,他脸上的伤早就好了,但林清执仍记得那天他浑身是血被贺丰宝推进病房时的模样。
“以后遇事别再那么冲动了。”他笑着说,“我现在不是在以一个警察的身份说教,你就当我是以一个哥哥的身份在关心你吧,总和别人打架,万一受伤的是你,云今那丫头嘴上不说,心里一定会难过。为我一个啰嗦又絮叨的老男人去冒这样的风险,不值得。”
江易黑白分明的眸子盯着他,片刻,用低而稳的声音说道:“是你,就值得。”
林清执愣住,他第一次听江易说这种煽情的话,倒有点难为情。
“那天贺丰宝说的话我在门外听到了,他说你是能栓我的一根绳。”江易平静地问,“林清执,你想我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少年的问题突然得令他毫无准备,林清执与江易对视,他眸子里平日的淡漠和叛逆消失不见,乖得像个十三四岁的小男生。
林清执笑道:“我说,你会照做吗?”
江易说:“尽我所能。”
林清执拍拍他肩膀:“阿易,要成为什么样的人,不是别人说了算的,这是你该自己考虑的问题。如果真想知道自己该成为什么样的人,就去好好思考吧,等我明年回来,愿意听你说说你为自己找到的答案。”
夕阳余晖倾洒在江水之上,赵云今投出的石子在水面激起一道道金色涟漪。
江易递给林清执一个盒子:“你生日快到了,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