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说起来有些奇怪，他们一起相处了那么长的一段时间，大概有十几年的时间，但他竟然从没想过为什么会有一个年幼的半领主出现在一个本没有时间领主存在的世界里，而且他还没有塔迪斯。太多的可以之处了，但无论是他还是瓦斯特拉夫人都像是被什么蒙蔽了大脑，对那些可疑之处视而不见。

博士迫切的想知道这一切的原因，但他的经历却告诉他有些事追根究底所得出的未必是会令人满意的答复。

“佐罗真实存在吗？”布鲁斯察觉到他的情绪，适时的转移了话题。

“我不知道，但我们可以去看看。”博士看上去又充满了活力，他拉下气动阀，在控制台上上蹿下跳着为布鲁斯介绍着这里的一切。

“我建议你最好换一套衣服，一套符合那个时代时代背景的衣服，不然也许会多出什么吸血鬼的神秘传说。”博士扑进衣柜，里面一阵稀里哗啦的声响，过了会他才扒着衣柜门湿漉漉的爬出来，“见鬼！”

布鲁斯向他伸出了援手，将他拉了出来。

“这个衣柜没法用了，真让人火大，游泳池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进去。我上次这么生气还是它跑进了图书馆，弄湿了好几本我喜欢的书。”

他抬起手闻了闻湿透的衣袖然后嫌弃的撇过头，“我觉得我们应该——”一阵突如其来的震动，博士站立不稳的险些跌回衣柜里。

“袭击？”布鲁斯猛然警觉。

“不，不是！”博士抓住一旁的栏杆，将自己死命的固定在上面，“正常操作，她总是这样突然兴奋一阵。”

“就像你？”

“什么？没错！就像我！”

震动持续了半分钟左右才停止，塔迪斯的门自己弹开，博士匆匆忙忙的抓过件干净外套换上就跳出了门，“好吧，就如我所料的那样，塔迪斯又把我们带到别的地方了。”

“这是哪？”他看了看四周，漆黑一片，然后就是条狭窄的巷子。“这就没什么，唔，标志性的东西吗？”

“我知道这是哪里，”布鲁斯走到了博士身后，“我记得这个时间点。”黑漆漆的披风落在身后，头盔上的尖角被昏暗的灯光将影子投在墙上，他仿佛成了这小巷中黑暗衍生出的阴影。

“再过一会，因为我不愿再继续观看歌剧院的佐罗，我和我的父母一同提前离场。我们将会经过这条小巷，面对一个拿着枪的想要抢劫的混混。”也正是这件事促成了蝙蝠侠的诞生。

“如果不是突然出现的黑影，也许我们都会因此失去性命。虽然当时，乃至之后的许多年我都一直以为我的父母已经死去了。”他仍记得挡在他面前的父母被子弹擦伤，血从伤口中涌出的样子以及被自带打断的珍珠项链在地上滚动的声音。

“我们不能做任何改变历史的事情，”博士有些抱歉的强调。

“我知道这个。”从闪电侠曾造成的闪点事件中，以及曾经的无数次类似经历中，他对此再明白不过。

这就是为什么他和博士现在仍站在暗影里的原因，巷口出现了三个影子，一对夫妻牵着孩子走进了小巷。紧接着拿着枪的劫匪也从黑暗中跳了出来，从布鲁斯的角度能看见他的腿还在颤抖。

“这是我们所有的钱了，”布鲁斯听见他的父亲将所有钱都交了出去，他的母亲交出了自己的首饰，两人请求这劫匪不要伤害他们的性命。

时间差不多了，那个突然出现的黑影在哪？

博士也在站立难安的原地打转，他突然看向布鲁斯，看着他的一身装备后拍了下脑袋，“哈，我知道了。”他猛地把布鲁斯推了出去，“去吧，快去吧，你就是那个突然冒出来的黑影。”

当警笛声与救护车的声音远去，连带着幼年自己的哭声也远去布鲁斯沉默的回到了塔迪斯里，博士正套着手套满怀热情的等待着放在烤箱里的面包。

“或许这就是生活的有趣性，它就像是一个圈，也许很多年以后你才会找到它的开端，但同时也会发现那其实也是它的尾声。”

“或许你说的对。”布鲁斯靠在扶手上，突然长舒了一口气，像是搬去了一座压在心口的大山。在那场小巷中的抢劫事件中，他的父母苏醒后发现了其背后笼罩的猫头鹰法庭的阴影。于是迫于无奈之下选择假死以放松法庭的警惕，这也是对尚且年幼的他的保护。

之后的若干年间，他的父母于暗处辗转多地聚集盟友，直到将猫头鹰法庭连根拔出后他们才得以相见，在哥谭的一处滴水兽上。也是那时候他才终于能肯定自己的关于自己的父母仍然存活的猜测，而不是将它当做自己即将疯狂的预兆，产生的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