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璧传+番外(6)
江怀璧看到那女子出声时便已察觉到异常。但思忖她在那装模作样还非要与他耗费时间,下面定然还是有好戏的。又看了看她有孕的身子,只想是谁会用一个孕妇来做棋子?但无论有什么目的,解决掉总比避过去要好。看这情况大抵还有其他人。
左右也没打算接着赶路,语气略显悠闲:“我将姑娘送回烟花楼如何?”
一旁的木樨看得有些不耐烦,冷冷扔下一句:“无论如何我们公子是不会救你的,心怀不轨……”
“江公子便如此狠心与这位可怜的姑娘在风雨里说这般伤人的话?啧啧,真是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轻浮略带玩味的声音传来,江怀璧转身,看到阵容庞大的一行人。
确实阵容庞大。
为首的是离平泽县不远的晋州一带的天,晋王。身旁挨得最近的便是玩世不恭,出言轻佻的平郡王,也是当今圣上最年轻的弟弟,年前刚封了郡王。
还有一人很意外。
长宁公主与永嘉侯的嫡长子,沈迟。
真是罕见的三尊大佛。
江怀璧心下一沉,还未开口,便看到平郡王急急忙忙上前,顾不得身上淋湿,俯身抱起那有了身孕的青楼女子。
“闪开闪开,九赫,去请大夫,快快……”其余人看着他一个人横冲直撞,心里顿时无奈。
平郡王喜好美色,京城人尽皆知,只是如今,连孕妇也不放过了么?
一群人泡在大雨里,相对无言。
良久,江怀璧朝几尊大佛拱手行了礼,“各位有言便慢慢叙说,在下先行告退。”
语罢也不理会众人,与木槿径自离去。
只有平郡王安排好了美人,出来几乎跳脚,对着晋王满脸不满:“三哥就这样让她走了?看她,江家的崽,嚣张,嚣张成什么样子了……”
晋王一直清清冷冷站在那里,一语未发,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吩咐侍卫去客栈。
沈迟倒是深深地看了一眼江怀璧远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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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应了一句话叫冤家路窄。
晋王一行人和江怀璧他们住在了一家客栈,一层楼,几间房紧挨着。
因为地处偏僻,客栈陈设并不怎么好,所有房间里布置也简单,容不得所有人挑三拣四,比如这些皇家贵人们。救了美人的平郡王在挑不出好房间后只能“委屈”一下和美人睡一晚。
折柔姑娘在看了大夫喝了药后万分满足,感激上苍,更感谢要“委屈”和她同屋的这位贵公子。
本来心如死灰,此时已是重新燃起生的希望。
江怀璧到得早,要了两间屋子,一间是她与木樨木槿,另一间给了车夫。
车夫自然是万分惊喜,而隔壁那几个皇家贵胄却是心里不大舒服,毕竟他们一个主子有一间就不错了,至于侍卫什么的,不敢跟主子挤,自然是不得不去守门了。
江怀璧还未坐下,便听到有人敲门,应该是侍卫:“江公子,我们主子请您过去叙话。”
江怀璧掂了掂桌上的空茶杯,微微皱眉,然后扬声回应,“知道了。”
心中冷笑,叙话?她临走前对他们的那一句话竟被记地清清楚楚。
也不知道会是怎么个叙法。
木槿有些担心,拉住她的衣袖,眉目间忧色明显。
江怀璧淡笑,“无妨。左不过那几句话,断不会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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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颇有些简陋的木门,清清楚楚发出一声有些刺耳的“咯吱”声,不仅江怀璧蹙眉,连屋里三人亦齐齐皱眉。
既是正式见了面,礼节自然不能不周到。
江怀璧弯腰拱手行了礼:“在下参见晋王殿下,平郡王殿下,沈世子。”
心底苦笑无奈,这里竟是她品阶最低。说到底是她还未考取功名,身份上到底掣肘些。
晋王率先开了口:“听闻江公子去年秋闱考中了解元,也还是有功名在身的,不必过谦。”
指的是自称的问题。
秋闱考中举人后可以谋求一官半职,但她并无此意,加上父亲在此中周旋,是以在她之后的多名亚元都已在地方任职,她这个头名还奇迹般地空着。
“秋闱中试后在下并未有官职在身,所以还算不得臣子,望殿下见谅。”
晋王觉得有些意外,想了想眉头一挑,“江公子志在状元?或是连中三元?”
若是提前任了职定是没有多余时间攻克学业了。
江怀璧轻松一笑,“父亲想让在下磨炼几年,是以科考一事已暂时搁下。”
这倒是个新鲜事。
哪家长辈不是希望自家儿子成名越早越好,偏这江尚书与众不同。
晋王头微转看向神色平静如水的沈迟,淡声发问:“君岁如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