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刃已经刮开了脖颈处的皮肤。

布鲁斯懒得伪装了，神色低沉盯住兔头人不放。

兔头人双手捧着自己的下颚，它像是在咀嚼，嘴皮不断上下翻动，它的门牙时不时的露出，在张嘴磨牙的缝隙里，能看见口腔里并没有舌头，仿佛直接就是喉腔，并且附有一圈一圈的倒齿，抓住猎物就绝不会放开。

迪克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知道吗？我想到了企鹅人。”

“闭嘴吧。”杰森磨牙。

“它为什么不攻击？”提姆低声嘀咕自问。

“也许它害羞？”杰森反问。

为什么不攻击？

咕咕怪也有同样的问题，它不敢出声，又好奇的不行，就用翅膀尖尖戳纳奇的后背，上上下下磨磨蹭蹭的撩，似乎希望小黑猫给自己解释一下。

纳奇嫌弃的拿后退蹬它的肚子。

如果主动攻击其他智慧生物就会变成“有害”，无面鸮这样的执行者会找过来的。它让其他人帮它杀人，或者等待自己落到反击的境地，保证自己是“无害”的。

这种简单的问题还需要思考？？？

亲眼看到下面的情况，还能有什么弄不清楚的？

它们中会有恪守规矩的无面鸮，有独善其身的小黑猫，还有专门搞事情的坏家伙，自然也会有像兔头人这样喜欢拐弯抹角钻漏洞的存在。

纳奇回头，送给绅士鸽一个眯眯眼，表示要是它再敢撸自己一下，就拔光它的鸽子毛。

绅士鸽抖了抖翅膀，乖巧的收回了自己最长的那根飞羽。

下头，布朗的心情开始下降，几个囚犯并不恐惧，反而开始聊天，这让他感到了极大的不满，嗓子里发出怒吼：“都给我闭嘴！”

也许布鲁斯还在计算他的小计划，达米安却不怎么想等了，小屁孩手一翻就从麻绳中挣脱出来，猛地跳起踹在布朗的右肩膀上，迫使对方手臂发麻到不得不松手。

匕首跌落，布鲁斯也从麻绳中挣脱了出来，刚好接住了匕首。

小鸟们同时开始发难，各自就近开打。

布鲁斯的手速极快，一个肘击撞飞布朗，同时立起匕首，对着兔头人的脸擦了过去。

兔头人那双猩红的眼睛猛地瞪大了，它像是兴奋起来，发出“哔哔”的短促叫声，如同鸣笛一般。

布鲁斯先行攻击，它可以反击了！！！

兔头人开心的几乎跳了起来。

它的嘴巴开始分裂，扩张开来，露出里面跟着口腔内壁蠕动着的倒齿，口腔深处有着猩红的光芒，仿佛是个不可观测的深渊。

“这是异形还是什么玩意？”混乱中，不知道是哪只鸟惊呼了一声。

眼看着它就要扑到布鲁斯的脸上，然而在台阶上窥探的纳奇比它更快一步，猫咪胡须一抖，猛地蹿了下去。

“喵呜——”呼啸声。

兔头人一楞，显然不理解为什么会有同类突然出现，它张着血盆大口，下意识的咬了过去，却被ZKR一个头槌撞的身体一歪，没能咬到猫咪，反而被纳奇反身一爪子，尖锐的爪子刮到鼻尖，撕下了一层皮。

皮下是血，是肉，看上去与人类也没有太大不同。

这还是蝙蝠家第一次遇到一只“迪莫”受伤的情况，不由得分了一点儿注意力过来。他们一边各自收拾那些带着兔头套的人类，一边关注着小猫咪与兔头人的战斗。

纳奇小而灵活，虽然它多次强调自己是名医生而不是战士，蝙蝠侠对它在战斗方面的评价却依然很高。

撇开基因的调控和致病能力，光凭一双无坚不摧的利爪，也足以令人胆寒。

眼看当纳奇放开了爪子尽情抓挠，大家这才知道终于明白，小黑猫平日里在他们身上爬上爬下的时候，到底是多么的温柔。

就这么两下的功夫，兔头人满脸是血，甚至可见森森白骨。

惨叫着抱着脑袋后退。

在一连串“哔哔”叫唤声中，那些带着兔子头套的人类纷纷回援。

蝙蝠家哪里可能给他们这个机会？以少打多也是轻轻松松。

达米安扯着麻绳冷笑着凑过来，刚想捆人，却发现这人突然倒地不起。负责抓人的杰森双手举高：“没我的事。”

“咕咕。”绅士鸽落了下来，非常无辜。

“……好肥。”可以吃了。

杰森的第一个反映。

绅士鸽：……

立刻飞到高高的地方蹲着炸颈毛。

“无面鸮呢？”布鲁斯问。

ZKR不怎么打架，乖乖蹲坐在一旁看戏，此时歪了歪头。

“呜呜——”低低的呜噜声。

“猫头鹰太讲规矩，最好是能把它赶出去。”杰森翻译上线。

在快速回忆这里的构造之后布鲁斯对杰森说：“让你的狗把这里顶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