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抑郁症患者进入恐怖游戏(32)
语气里有一丝担忧,一丝期待。
画皮鬼破涕而笑:“前些日子寻到了,现在约摸在茶馆喝茶呢。”
沈怜拍了拍胸口,也露出一个笑:“我们兄妹三人,终于见面了。”
王识趣地走出去,给刚刚相认的兄妹留出一些空间。
于是“兄妹俩”迅速收起了脸上的笑与泪,收回了拉着的手。
沈怜坐在华丽的地砖上,问道:“那个妃子死了吗?”
画皮鬼也坐在地砖上,把玩着头饰上的流苏:“死了。”
于是画皮鬼凑近沈怜,眼神危险暧昧:“那么小相公什么时候兑现承诺,把这颗心送给妾呢?”
沈怜解开了外衣,把里衣拉下来。
他的动作很慢,让这里的气氛更加旖旎。
他拉着画皮鬼冰冷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上。
画皮鬼倾国倾城地笑。
“人的心,还是这么暖啊。”她眼神迷离。
沈怜看着画皮鬼放在心口的手,只要轻轻用力就能取他性命的手,也笑。
“你终于笑得好看点了。”
“怎么说?”
“你以前也笑得漂亮,只是没有温度,和那个姓郑的家伙一样,看着就虚伪。现在,多灿烂啊。”
“那是因为我现在很欢喜,发自内心的欢喜。”
他现在衣物散开,头发凌乱,却笑得像个孩子。
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奇异的、矛盾的魅力。
画皮鬼忍不住,在他锁骨上啄了一口,留下了一个带血的痕迹。
沈怜捂住脸笑:“你不光要我的心,还要我的身?我整条命都是你的了。这身皮囊也不错,挖完心还可以把皮扒下来。”
画皮鬼扯住沈怜,却给他系上了外衣。
沈怜躺在地上,疑惑地看着她。
“不要你的心了,给我立个牌位就行了,上面写张氏婉娘。”
“你这种奇怪的家伙啊,活着比死了有趣。”
说罢,她施施然出了屋。
沈怜躺在地砖上,手垫在脑袋下,看着雕的梁画的栋。
衣服乱着,头发也乱着。
直接把进来的小宫女吓了一跳。
“公子……你怎么了……”
沈怜扭过头看着她:“姑娘能帮我找一根桃木吗?谢谢你。”
小宫女“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沈怜只好换了一个说辞:“找根桃木给我,快点。”
小宫女磕了个头,诚惶诚恐地跑出去。
第35章 蒲松龄与干宝(十八)
沈怜仍然披头散发地坐在空空荡荡的宫殿里,拿着刨子刨木屑。
他做得很认真,手指还不小心被刮了个伤口。
那块木板渐渐平滑。
然后他发现了一个大问题。
画皮鬼那厮只告诉了他名字,连生卒年月也没告诉。
他想了想,就只从上往下写了“张氏婉娘之位”这几个字。
然后在右下角写了供奉人――也就是他的名字。
格式惨不忍睹。
他看着这个简易的牌位,歪了歪头。
“太粗糙了,”他想,“应该再改良一下。”
于是他又手忙脚乱地翻着一堆他不会用而且可能用不上的东西。
他看着翻出来的墨斗、蝴蝶凿雕花凿、一堆平刃圆刃的刻刀,歇了改良的心思。
本来是想死了让医生立英雄纪念碑的,怎么就没死成,还莫名其妙地帮死了的人立牌位?
医生去茶馆干什么?
画皮鬼俯在王的膝上,王抚着她散开的青丝。
她乖巧得像一只猫儿,处处可怜。
王幸福地叹了口气。
她却想到了发丝凌乱的小相公。
小相公脱了衣服,把她的手放在心口,躺在地上。
小相公笑得欢喜。
然后他捂住脸,像个孩子一样。
她能感受到那颗在她手底下跳动的心脏。
隔着一副皮囊,一层血肉的、跳动的、属于活人的心脏。
好暖啊,就像她没死之前的冬天,外面下着大雪,她坐在火炉边。
她顺着王的膝盖坐下来,轻声向这个帮了她的男人道谢。
王显得有点局促。
心爱的姑娘的道谢,总是不同于他人的。
姑娘便笑了。
“你喜欢我吗?”她好奇地问。
“当然。”王点了点头。
“有多喜欢?”她调皮地摆弄着王的冠冕。
王宠溺地笑:“用整个江山换你。”
她笑得很开心:“江山就那么不值钱吗?我才不稀罕呢。”
“那你要什么?”
她扯开王的华服,把一只如玉的手放在王的胸膛。
“我要你这颗心,只能给我的这颗心。”
王笑着应允,在他看来,这是一个严肃美好的承诺。
下一刻,尖利的指甲刺破皮肉。
画皮鬼的手上握着一颗正在流血的心。一颗温暖的,还在跳动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