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为臣(69)
“稍等。”
将文件放回桌上,安栩走到门口,打开门,商均然面色如常的出现在她眼前。
“我那边出了点问题,先来处理一下。”
他的视线淡淡扫过边朝这走,边拿出藏在裤管中的刀的男人,不等安栩回话,便将她扯了出来,顺势带上办公室的门,用卡自外面锁上。
“快跑!”
二人对视一眼,同时冲向电梯,却发现它正在往上升。
毫不犹豫地,商均然攥紧安栩的胳膊,推开旁边安全通道的门,但在听到越来越响,快速杂乱的脚步声后,脸色也罕见的难看僵硬起来。
将门重新关上锁起,二人逃回办公室。
☆、告白
“别说有的没的,你藏藏好,不被发现就算帮我大忙了。”
不等安栩说什么,她就被商均然强行塞到躺椅下面中空的地方,蜷缩在方寸之地,一片漆黑寂静中,外面玻璃破碎,门被砸开的剧烈响动尤为惊心动魄。
看着手机上一直没被挂断的通话页面,她死死地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害怕的哽咽。
通红的眸中,盈满了摇摇欲坠的泪,安栩专注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打斗声不绝于耳,却也在渐渐变小,直到最后,隐约只剩粗重的呼吸声,还有破碎的哀嚎此起彼伏。
“够有种。”
狠狠踹了一脚和十几个歹徒一起倒在血泊中,似乎已没了生机的商均然,最先被他们反锁在隔壁的男人摩挲着锋利的刀身,瞳孔倒映着满室狼藉血色,显得尤为猩红恐怖。
“既然你这么在乎那女人,我成全你。”
“马上就送她下去。”
转了转刀,男人欲转身去搜与办公室相连的诊疗室。
人自然不可能蒸发,一定藏在某个角落。
“告诉我是谁。”
“总要死明白。”
还不待他迈开步子,腿便被一只手攥住,饶是这穷凶极恶的男人,眸中难免都划过些异色。
任谁也不会想到,这么一个花名在外,养尊处优的公子哥能有这份意志。
“安家最近得罪过谁,不至于这么快就忘了吧。”
半蹲下身,男人用刀背重重拍着商均然的脸,顺势握住他沾满鲜血,似乎已没有力气的手腕,但竟一时没能将它从腿上移开。
狠狠用力,直接将这条中了三四刀,血流不止的胳膊反手掰断,地上的人不仅没发出一丝哀嚎,甚至连神情也没有分毫变化。
扯了扯唇角,商均然的手砸在地上,溅起一片血花,余光状似无意扫过后面,牵动唇角,勾起一抹此生最艰难,却也是在安栩眼中,最恣意帅气的弧度。
“可惜啊。”
“今天以后,大概真要忘了。”
不等凶手再说什么,颈动脉处便传来让他疼得眼前直泛黑的剧痛,紧接着便是后脑勺,那力道,甚至能让成年男人望而却步。
倒地前,定格在他眼前的最后画面是,已有裂缝的玻璃奖杯自身后女子手中坠落,在大理石地砖上,摔得粉碎。
玻璃渣和着溅开的血,甚至有丝许,落在了她颤抖不止的手上。
“商,商均然......”
“救护车很快就来,你再坚持一会,求你,求你,再坚持一会......”
跪倒在血泊中,安栩脑海一片空白,早已忘却还没完全克服的对血的畏惧。
她按住那些伤口,试图阻止鲜血流淌,却发现两只手在这十几处致命的,不致命的刀伤前根本于事无补。
眼泪晕开了男人脸上点点血迹,又顺着他的面颊缓缓滑落。
朦胧不清的视线中,商均然似是又一次睁开眼,第一次流露出痛苦无力的神情,却是发现自己此刻已经连动动指尖的力气,都没了。
更何谈,去为她擦拭眼泪。
“安安,我不喜欢男人。”
哭得上起步接下气的安栩俯身到他翕动的唇边,却只听到这一句让她懵然的话。
接下来的那一句,更是让她如遭雷劈,久久定在原处,忘记动弹。
“我只是喜欢你。”
“比,他,更早,也,不比他,少。”
可你的眼中,从来没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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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珵赶到医院时,医院外围聚的记者刚被驱散,他摘下脸上墨镜,几步来到坐在手术室外长椅上,低垂着头,侧脸完全被浓密青丝掩住的安栩面前,半蹲下来,修长的手轻柔地为她撩开长发,露出那张满是泪痕,一片死寂的小脸。
沾到的所有血都已凝固,安栩整个人好似被黑色笼罩,毫无生机,瞳孔中是一望无尽的空洞。
第一次没有被他填满,甚至萧珵连走进去的机会,一时都找不到。
“你先带安安回家。”
纵使是患上心理疾病的那段时间,安辰都没见过妹妹这般了无生机的模样。